忍着心中那份担忧,欢欢轻声对崔笑嫣说道。
“小姐,不要在服气了,去跟王爷好好说说。”
缓慢移动着眼眸,略过众人望着站在远处的那个恶魔。崔笑嫣心中激起一丝安慰,她不停劝说着自己。
本就是卖进王府的女婢,若能就此离去,当个青楼女也是很好的。
身子这么虚弱,再加上舟车劳顿,短则半月,长则数月才能恢复。借此机会,在某个脱身的机会,也是未尝不可。
眼前机会虽是渺茫,但好歹也能看到渺茫。
欢欢见她迟迟不开口,难免有些着急。
“小姐,说句话啊。”
空洞无神的眼眸,转而落在欢欢身上,声音低哑安慰说道。
“无碍的,欢欢若还想跟着我,自然不会留你在王府里。”
欢欢连连点头,迫切说道。
“小姐去哪,欢欢就去哪。可……”
话说一半,便转身看着王爷。真是不明白,明明两人十分登对,却爱的如此纠葛。
“奴婢身体不适,未能给王爷行礼。”崔笑嫣这一开口,注定又是针锋相对。她不求这恶魔能高抬贵手,只求这恶魔将她放逐到青楼。是生是死,卖艺卖身都与他无关。
好不容易在平复好心情,准备与笑嫣软言细语求说几句。可此话带着刀刃,一下子戳痛了阎瀚轩的心。
“崔笑嫣你少说一句,如此困难吗?”
无条件的允许,不代表她可以无法无天。
崔笑嫣垂下眼眸,火药味十足回答着。
“若王爷不愿听奴婢多舌,郁太医就在此处,给一记毒药弄哑了便可。”
世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崔笑嫣偏偏是吃一堑长一势。丝毫不退让半步,硬着头皮往枪口上撞。
气的阎瀚轩只觉得胸口发闷,但又不能发泄丝毫。凝眉紧蹙,咬牙切齿道。
“你真当自己是修罗,能玩弄生死吗?”
崔笑嫣淡淡笑了一声。
“我只是被生死玩弄,而真正的修罗是王爷。”
阎瀚轩双手攥紧,额头上的青筋早已暴起。不断压抑着那份怒火,不愿再看到笑嫣受伤。
见气氛紧张,郁心幽连忙走到两人中间,隔开那势同水火的视线,好声出言相劝道。
“崔小姐大病未愈难免脾气不好,王爷政事繁忙难免火气太大。正逢节气更替,都互相退一步。”
素来言语轻缓,很有条理的郁太医,此时此刻竟然胡言乱语起来。
自己大病未愈是事实,而那恶魔政事繁忙就祸及他人,真是不可理喻!
欢欢见崔笑嫣欲要开口,连忙出言制止。
“小姐,你可是病坏了脑子。”
崔笑嫣转过眼眸,很是淡然说道。
“若没病坏脑子,也不会丢了过去记忆。”
顿时欢欢就想一头撞在墙上,小姐反映真是迅速,只言片语都能将别人绕进去。
移步绕开郁心幽,直直走到崔笑嫣面前,硬生生看着她,语气带有一丝抱怨。
“生着病,还这么让人费心。”
说完伸手将被褥平坦铺在崔笑嫣身上,又轻轻拍了她两下手。
被这一举动弄得很不自然,目不转睛盯着阎瀚轩,下意识回了一句。
“王爷是否也是病了?”
怒火又在阎瀚轩心中刮起,自己冷淡她说是恶魔,自己亲热她说是病了。
笑嫣啊,笑嫣!到底要怎么样子,你才能够满意。
旁观着所有经过,艾云始终面无表情,但崔笑嫣此话一出,顿时便笑出声来。
强忍着笑意,行了一礼,急忙冲出门外。虽然还是剑拔弩张,但王爷和王妃的关系,已经渐渐开始缓和。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崔笑嫣觉得很是突兀,随口又问道。
“难道府上众人都病了?”
郁心幽挠了挠头,目光扫过众人,无论是阎瀚轩的故作镇定,还是欢欢的大吃一惊。都格外突显,崔笑嫣的那份淡定。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戎国之内,能开口调戏摄政王,能出言顶撞摄政王,恐怕只有崔笑嫣一人了。
阎瀚轩收起平日来的冷漠,即便心中还有火气,但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柔情蜜意。
“都病成这样了,还能胡思乱想。”
接连从阎瀚轩嘴中说出的两句,无一不让崔笑嫣毛骨悚然。试问这样的恶魔,也有温柔表现。
不是要变天了,就是要变脸了。
不用多想,接下来残暴的手段,会想暴风骤雨一般袭来。与其还要半死不活,她还是尽早去了青楼,过上几天歌舞升平的日子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反常,崔笑嫣很不适用,原本还能对答如流,而现在则变成几经停顿。
“王爷……还是烟花柳巷……更适合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