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宫内,火把窜动,御林军四下寻找。
这时,躲在竹林里的崔笑嫣,听周遭脚步嘈杂,不由得心中一惊,难不成被人发现了?
于是乎将耳朵竖起,去听御林军那三言两语的交谈。
“这大半夜,摄政王妃能躲到那里?”
“那个大美人,估计是跟摄政王闹了脾气,索性躲了起来。”
“别说,这位美人脾气可真倔,在大婚之日都敢从悬崖上纵身一跃。”
“说来也蹊跷,都尸骨无存了一年多,竟然能够凭空出现。你们说说,这摄政王妃是不是什么妖怪幻化的。”
随着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崔笑嫣神情却格外疑惑。摄政王?摄政王妃?
先不说这摄政王,从未在戎国出现过。但说那王妃这番举动,怎会不在京城中流传一二。
思索了良久,但都没有任何头绪。反正找的人不是自己,那也不用躲在竹林中畏首畏尾。苦笑着将身子站起,只是蹲着时间些许长了,这双腿不仅疼痛,还传来阵阵的酥麻。
待续血脉通了,蹑手蹑脚向前迈了一小步。
只顾着提着裙角往前走,却不料,还没走出几步,就硬生撞进人的怀里。
一边尴尬的抬起头,一边歉意的说这话。
“抱歉,月黑风高,无心之举。”
语毕之时,正巧看见了这人的模样。顿时便愣在当场,这不正是轩王吗。
阎瀚轩见她身影娇小站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淡淡一笑,将方才那些担心,一并挥散开来。
“没听说过,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吗?”
完全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即便有辩解雄才,此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崔笑嫣点了两下头作为应答,面容变得极其尴尬,眉眼垂下不敢与之对视。
顺势,一手将笑嫣揽入怀中。阎瀚轩也不想多说些什么,能这样安心拥着,已是人生大幸。
见状如此,崔笑嫣甚是吃惊,很是焦急开口提醒。
“即便是王爷,也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吧!”
手臂依旧没有松开,阎瀚轩脸上充满的乐意。眸色尽显那张有些发红的小脸,低声笑言道。
“花前月下,又有佳人在此,本王怎能不动心。”
崔笑嫣亦然抬头怒视,口气恨不得将眼前此人大卸八块。
“那就别怪小女子无礼了!”
不管不顾直接用嘴,去咬阎瀚轩的臂膀。看不见他半点痛楚,反而还说着风凉话。
“在用力一些,留下个印记,从此往后,便可用它讹上你。”
崔笑嫣眸色一震,缓缓松开了嘴,唉声叹气道。
“王爷,若真想戏弄人,去找别人可好?”
见笑嫣态度有所变化,阎瀚轩立即眸色闪了两闪,百无聊赖讲着。
“偏不,这深更半夜,你我碰上了就是缘分,既然是缘分怎么能够放过。”
平时的流言蜚语,皆是说这轩王如何如何的玩世不恭,如何如何的游手好闲。今日得此领教,他日定要绕着走。
百般无奈迎上心头,崔笑嫣冷冷说着。
“那也将我先放开可好?”
松开怀抱时,阎瀚轩立即伸手钳住她的腕子。拉着便往竹林深出的石桌走去,同时还好声劝着。
“放心吧,不会加害于你。”
不会加害吗?瞧见此番情景,崔笑嫣心中着实没底。各种踹摄,逐个从脑中蹦了出来。
又惊又怕,不敢在胡思乱想,真怕一语成谶了,只能叹息说着。
“轩王,方才我多有冒犯,但也是逼不得已……”
阎瀚轩将手一拉,打断说道。
“怎么的是害怕了吗?”
崔笑嫣不想承认,但此地四下无人,虽说是皇宫吧,但不远处就有一口枯井,万一……
连忙甩了甩头,将身子死死坠在地上。
“轩王,那枯井若真的坠入,多半是没命了。”
阎瀚轩这才晓得,笑嫣为何如此恐惧。还是这般活泼可爱更加适合她,虽说表现的轻描淡写,可心中着实乐开了花。
“这么倾国倾城的佳人,我怎舍得拿去填井。”
崔笑嫣更是晃了,眸色里尽是恐惧,声音连带着也打着颤。
“难道是要做花肥吗?”
险些笑出声来,原来往日的笑嫣如此天马行空。真怕吓坏了她,只好说出原本想法。
“别乱想了,只是想跟你去前面的石凳上坐坐,同时也说说一些旧事。”
自己和笑嫣错过了那么多,如今借此失心疯的机会,能加以拟补也算得上是一桩好事。
这才将那份惊恐收敛起来,崔笑嫣重重喘了一口气。
“早知如此,我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
阎瀚轩见她有些在闹小脾气,只好从旁软声哄着。
“是我话没有说全,让笑嫣乱想了。”
脸色又是一红,幸好月黑风高,看的不算真切。垂目低头,小声答道。
“嗯。”
阎瀚轩笑而不语,同她坐在石凳上。生怕晚风受凉,将自己的长袍脱下,轻轻披在她肩上。
二人一同赏着那一轮冷月,许久未有开口。
阎瀚轩只觉得眼睛一酸,这周遭真的好似梦境,让自己不想从中醒来。也在此时,忽然开口问道。
“笑嫣,可否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的情节?”
崔笑嫣抿着双唇,在脑中思量了许久。始终无法分辨,到底那一次才算是第一次。
栓某紧盯着,那张在月光下深思的脸。生怕又突然晕厥过去,连忙开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