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什么时候还给我都没关系,快拿去了结此事吧,莫要再让你娘亲和弟弟受苦了。”段少君接过了七娘的小婢递来的一叠银票,抽出了其中的四张五十两的,嘴角微一抽搐,强忍住心尖子疼,递到了夜蓉姑娘白晰如玉的纤手上。
看着夜蓉远去的身影,七娘回过了身来,朝着段少君一礼道。“段公子果然慷慨大方,当有侠者之风,七娘佩服。今日阁里的姑娘,居然要让公子慷慨解囊,实在是令我汗颜,这样吧,今日这顿就算我的,大公子与段公子莫要客气才是,也算我这个夜蓉的妈妈聊表寸心吧。”
“那就多谢七娘了。让他们快快上酒,这会正口干得厉害。”野兽兄大包大揽地道。转过了头来,冲段少君猥琐地挤挤眼。“贤弟厉害,两百两换来一个容貌身段怎么也值七八十文地女子的芳心,这生意实在做得。”
恰好听到了这话的苏酥淡淡地扫了一眼西门栋梁与段少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那只是两个无关的路人。那种目无余子的神态和表情,让段少君愤愤不已。这妞嘛意思,难道你还真以为我这样的善良人跟野兽兄这样的qín_shòu是同一类型不成?
“羡慕?那你刚才干嘛不主动献身。”正是心疼自己怀中的银票刚刚到又张翅膀飞走了四张,更愤愤冰山妞苏酥误会自己的段少君没好气地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我爹,自从沾了赌,防我比防贼还厉害,唉,现如今为兄我手头的银钱全拢一块也不会超过五十两,哪好意思站出来献丑。”野兽兄吸了吸鼻子,一脸悲伤地叹息道。“早知道那场子出千,为兄打死也不会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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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经准备好的乐女们纷纷登上了天台,调弦弄音,开始演奏起来,不过今日的曲风可不像之前一般绵软无力,倒真是多了几分的铿锵之意。
段少君据案而坐,观花魁舞剑,且歌且舞,声清越如雁雀当空而鸣,素衣如鹤,双剑如啄。
野兽兄以及陆续赶来的胡惊飞与赵横眉无不目眩神迷。身畔有少年郎相伴的七娘也看得双目放光,不复昨日愁眉。少年郎自是那位许大布商的幼子许千寻。
说实话,这位许千寻浑没有半点暴发户的那种嚣张跋扈,反倒显得彬彬有礼,说话行止都温和得体,再加上长得颇为俊秀,倒算是上是一个人材。
可惜这种可以形容为安静美男子的人材居然一颗芳心尽系在七娘这株老白菜上,不知道会让兰亭城里多少如花似玉的青春少女黯然落泪。
苏酥的剑舞着实优美,而且时而刚劲有力,时而轻灵如燕,再加上身段妖娆,连续做了好几个高难度动作,看向段少君都直了眼。
最后一剑还袖,苏酥两颊染晕,****起伏不定,一双秋水眸子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似有探询之意。
野兽兄击案叫好:“好,比起昨个的绵软无力,可是带劲多了。”
“苏酥姑娘不愧是兰亭剑舞第一人,总算放心多了,就算是刘长卿那厮花重金请词又能如何?段贤弟的诗作,绝不逊色那曹千金。”胡惊飞激动得把从不离手的折扇都扔到了案几上,击掌不已。
段少君脸上带笑,端起了身前茶盏,嗅着那春芽出梢般的清香,缓缓言道。“剑如双虹,舞似刑天,苏酥姑娘的确厉害。可惜,这身装束,还有这首曲子,给人一种舞不出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气概。当然,只是段某一家之言。”
苏酥两眼一亮,旋及又眯起了双眸,将双剑还于鞘中。“苏酥也觉得尚有瑕疵,倒不想段公子一语中的。”
七娘却向着段少君深深一礼正色道:“是啊,段公子休得谦虚,我也觉得苏酥剑舞甚妙,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有缺,而今公子一言道破真谛,总比争夺江南魁首时因缺而憾要好得多。”
“苏酥还请公子指点迷津。”苏酥屈膝俯身臀如满月,盈盈一拜道,一双秋水长眸水波涟涟。神色依旧清冷,只是那双会说话的秋水双眸多了几许灼热与期许。
“段贤弟,可有办法解决?有的话快快道来。”胡惊风轻轻在掌心拍打着折扇,心中颇为期待。旁边野兽兄和赵横眉都眨巴着眼瞅着段少君。
段少君指叩案几,沉吟良久方抬眼问道。“丝竹之音,过于绵软,需得寻一铿锵慷慨之音,方能配合苏酥姑娘的剑舞,以及这首塞下曲。”
胡惊飞手中折扇一合,一脸恍然。“方才胡某也觉得有些不妥当,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妥,贤弟倒是一语中的,江南之乐靡靡,过于柔软缠绵,绝非剑舞最佳之佐曲。”
“若用琵琶如何?”苏酥沉下心来想了想,轻启朱唇道。
“琵琶之音气势雄伟,杀伐铮然,用以剑舞这等武曲,最是适宜。”胡惊飞这位文学青年赶紧点头符合道。
“除了琵琶之外,还可以用大鼓。”段少君想了想,也给出了另一个意见。
“你是说那种行军作战所用的大鼓不成?”一直在旁边眨巴着眼插不上话的赵横眉赶紧问道。“这东西好弄,若是需要,赵某今日就让家丁回杨州去弄一个大鼓来。”
“这……若用琵琶还行,可是那种行军大鼓,真可以作为乐器以佐剑舞?”苏酥眉头微挑,轻扇着浓黑的睫毛,声音清越而又清冷。
“大鼓?应该挺带劲的吧?”野兽兄挠了挠毛茸茸的下巴,眨巴着牛眼闷声道。
段少君凝视着苏酥那双清冷的眸子,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