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公子我跟你一样蠢?我这么去找,难道你以为阿尔木不会寻找理由来塘塞?今日敷衍一顿,明天瞎扯一番,怕是等咱们到了朔州城下事都还没办法解决,到时候,对我们想要全身而退很是不利。”段少君压低了声音,乘着这会子整个大营的人都在忙着吃喝的功夫,小声地说道。
“师弟所言及是,若是有用得着师兄我的地方,师弟尽管开口便是。”一直跟那小琪拉粘在一块,难得凑过来的小师弟很是深以为然地道。
身为师兄,出主意或许不行但是若要论起动手,他鉴安自信除了师尊之外还真没怕过谁,就算是大师兄,自己就算是胜不了,也至少能够守得个不胜不败之局。
“多谢师兄,不过您最好还是和琪拉姑娘留在大营的好,毕竟琪拉姑娘是个女子,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参与为妙。”段少君起身冲小师兄点了点头,婉拒了小师兄的好意。
“至于怎么做,到时候,听本公子的号令就是,现在继续老样子,该干嘛就干嘛,明白了吗?”段少君回过了头来扫了诸人一眼说道。“这两天,你们继续给我憋着,憋不住也得憋,至少有一点,不许先动手,咱们可是有理的人,没必要动粗。”
“放心吧公子,弟兄们虽都是血性汉子,但是您的命令,谁敢不听。”齐大拍着胸口应承道,而一票亲兵也全都恶狠狠地点了点脑袋。
“行,小的最多也就骂骂咧咧几句出出气,可万一他们要先动手咋办?”许正伸手挠了挠头问道。
“那很好,你最好让他们多揍你几下,身上多留点伤痕,到时候,本公子说起话来更理直气壮,对了,你们谁都不许帮这小子,让他偏体鳞伤最好……”段少君咧起了嘴角邪邪一笑,笑得许正缩了缩脖子,灰猫猫的不敢再吭气。
靠,自己虽然横,但还没傻到那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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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又前行了两日光景,原本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平直的地平线之外再无其他的大草原终于渐到尽头,开始出现了渐渐起伏不定的丘陵,这让已经半年多看不到一丝起伏地平线的段少君等人很是激动。
亲娘哎,终于能够见到一点变化了,而不会像大草原似的,几乎没什么起伏,让段大才子想要吟诗作对都没啥子灵感。
到得中午时分,迎亲部队再一次停下了脚步准备午餐。而扎营地,正好接近了一座不高的山峦,段大公子很是兴致勃勃地领着几名亲兵决定要去登山以观景致。
可谁曾想,这还没能离开营地,在营地边缘,段少君与四名亲兵的座骑便被表情警惕的契胡骑兵给拦住了去路。
“站住,大且渠有令,任何人等,不得离开营地一步,你们赶紧退回去。”这只大约百人的契胡骑兵很是气势汹汹地勒住了马头,将段少君等人死死拦住。
段少君眉头不禁一皱,想不到,那阿尔木会对自己防备到这等地步,不,应该不是他,而是他身后边的那位王爷吐昆的意志。
只是,段少君不太清楚,吐昆到底给了阿尔木什么样的命令,会让这些平日里在托托海时见到了自己要么笑脸相迎,要么恭敬致意的契胡骑兵变得如此的不近人情。
“你们什么意思,我家公子难道连离开大营,去山上观景都不行吗?”许正挑起了眼角,策马上前数步,朝着这群虎视眈眈的契胡骑兵喝道。
“大且渠将令,若是有人出营,阻拦不住,可当场格杀,还请许兄弟不要为难兄弟我。”契胡骑兵的头领拍马越众而出,来到了许正跟前,不太好意思地抚胸行礼道。
“不就是去看个风景吗,那山这么近,马也就是不到柱香的功夫便至,再说了我家公子出个营,难道还得去向大且渠禀报不成?”许正看着这位有过数面之缘的百夫长昌顿,不情不愿地还了一礼,冷冷笑道。
“莫不是,连我家公子对你的孩子的救命之恩都忘了?”
这话让昌顿的脸色越发地显得难看。“段公子对我昌顿的大恩大德,我昌顿焉能不记得?可是这事可是大且渠交待过的。千长也再三严令,若敢有私放人出营地者,上至千长,下至兵卒,皆斩,财物一律罚没,家中男女老幼皆贬为奴隶……”
“所以,不管是谁,你都会射杀当场是吧?”段少君策马越过了亲兵,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扫了一眼这些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但是每个人仍旧牢牢地紧握着手中的弯刀或者硬弓,做出副随时可以攻击的架势。
“不错,对不住了段公子,等您迎娶了郡主,回到了托托海,您是打是骂,就算是拿弯刀把我昌顿宰了都行,我昌顿绝无一句怨言,可是现在,大且渠之命,我不能违背。如果您实在想硬闯,末将只有把你给拿下。”
“你的意思是说,大且渠有令,若是本公子敢出大营一步,要么,把我给抓起来,要么,直接弄死,是这个意思是吧?”
“不敢,末将岂敢伤了段公子您,最多设法让你走不出大营而已。”昌顿的口气显得十分地谦卑,实则,却是一步不退的强硬。
段少君的脸色越来越寒:“昌顿百长,你的意思是,如果本公子及我的亲兵反抗,你准备将我们都当场格杀是吧?”
昌顿脸色微微一变,没有再说话,只不过他挥了挥手臂,身后的百名契胡骑兵已然开始张弓搭弦,其意思不言而喻。
而其他地方的契胡骑兵也赶了过来,纷纷露出了狰狞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