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讯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边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开了瓶塞之后,一股子酒香和淡淡的药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古怪、诡异的香气。
闻到了这股子气味的瞬间,刘院正的目光顿时显得无比的惊恐。只可惜,已经被拉肚子拉得没有半点力气的刘院正又岂是林讯的对手,那个小小的瓷瓶内的液体,全都被灌进了刘院正的喉咙。
看着脸色突然变得红润,双手死死卡着喉咙的刘院正,林讯啧啧有声地将瓷瓶随手扔在了榻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关上门的瞬间,那原本立起的门栓陡然倒了下来,堪堪将房门死死地反锁住。
林讯就那么站在门外,垂手而立,一如他的随从身份一般,忠心耿耿地侍立于外。而他的耳朵,却一直倾听着室内的动静,只持续了约十来个呼吸的功夫,就再也听不到里边有任何的呼吸与响动传来。
林讯的嘴角微微一扬,暗吐了一口胸中浊气,目光落着寝宫的方向望去,现在,就只看那边的消息了。
“陛下只是偶感风寒,风邪侵体,只需要用上一剂药,再饮碗姜汤,睡上一觉发出了汗来,就可大好。”秦寻此时已然给天子诊完了脉象,一脸从容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秦太医快些给陛下开药吧。”陈皇后听了秦太医之言,不由得长出了一口大气,不过仍旧不太放心地催促道。
“无妨,微臣已经带来了藿香正气散,还请这位宦官拿去煎一碗水至七分……”秦太医朝着身后边的随从吩咐了句,随从很是麻利地打开了药箱,从药箱里边的格子里边取出了一包藿香正气散递到了秦太医的手中。
不大会的功夫,药已然煎好,自有宦官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药汁,侍候天子服下。天子用罢了药,嘉许了秦太医几句,不大会的功夫,药效性发,天子便昏昏沉沉地裹着薄毯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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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皇后拿手试了试天子额头,果然,虽然头上仍旧在发热,却至少不像之前那般烫手,不禁稍稍松了口气,这才让秦太医退下。
秦太医负手前行,虽然努力地控制,却怎么也掩饰不了脸上的喜意。为自己今日能够为天子诊治而很是洋洋得意,毕竟太医院的优秀医者可不少,而天子向来身强体健,所以,想要在天子跟前能够留下个深刻的印象,自然是极少有机会。
倒不想与刘院正一同来到了行宫的自己居然拔得头筹,如何让秦太医不得意?看着那秦太医那已然得意得有些发飘的脚步,随从老赵阴森森地扬了扬起嘴角,旋及敛起了那一丝意味深长的歹毒笑容。
药已然服下,大事已定,只是不知道,林讯那边成事了没有,若是成事,那么可就算得上是大功告成了。
可谁曾想,一夜未完,到得半夜,与天子同寝的陈皇后就查觉到了天子不对劲,居然发起了烧说起了胡话。大急之下,陈皇后再次急召太医前往,秦太医被脸色不好的高大宦叫醒之后,被高大宦的表情与语气吓了一大跳。
赶紧叫着随从又朝着那天子寝宫狂奔而去,而高大宦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秦太医住所相邻的房舍,那里,本是太医院院正的住所,而现在那间屋子漆黑一片。
不知为何,高大宦眯起了眼,负着手,冲身边的小宦官歪了歪嘴。“去替咱家叫门,把刘院正给叫起来,天子染疾,他这倒太医院院正却躲在房中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小宦官点了点头,冲到了那房门前,用力地捶打着门框,可是半天,里边却仍旧是一团漆黑,甚至连被惊醒喝斥的声音都没有。
高宦官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十分的奇怪,既像是愤怒,又像是如释重负,或者应该说是轻松,不过旋及,高宦官的表情就变成了惊怒交加。大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小宦官拽开,厉声喝道。“刘院正可在?!刘院正?!”
只叫了两声,高宦官便觉得不妙,重要的是,从门缝传来的异味,让高宦官越发地觉得心惊肉跳,回头冲同来的禁军将士喝道:“快,撞开房门!”
两名披盔带甲的禁军将士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在他们的蛮力撞击之下,只几下的功夫,厚实的房门就发着难听的吱呀声向里倒去。
“老天爷!这,这是……来人,快去寝宫,去拦住秦太医他们,不要再让他们给天子用药,快点!”高宦官接过了机灵的小宦官递来的灯笼,走入了房间,就看到了瞪圆了两眼,早已然绝气毙命的太医院刘院正,惊得手中的灯笼直接掉落在地上,旋及回过了神来之后,高宦官那细尖刺耳的鸡仔声响彻了整座行宫。
然后一把抓住了一名小宦官,高宦官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冲这位慌了神的小宦官恶狠狠地吩咐道:“你快给咱家增找到何将军,告诉他,宫中有警,让他立即赶往前门军营,勒命将士们加倍严防,切切不可再有生端,明白吗?!”
“干爹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了。”小宦官,看到高宦官递来的眼色,点了点头,咬着牙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看到了这一幕,高宦官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撩起了前襟,踉跄地朝着寝宫方向奔跑而去,一面跑一面带着泣音地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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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外面,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与伴着哭泣的哀求声,不过,这一切,非但不能让陈皇后受到半点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