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曦谦卑地点了点头:“略知一二。”
“那能否为老夫背诵论语第六篇?”
白洛曦点头,悠然自得的将通篇背诵出来,学士挑了挑眉,接着又问了中庸与尚书。
白洛曦均能一一背诵。
此时学士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目光,重重点了点头:“果然已精通了四书五经。”
皇子们皆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宫外而来的少年居然也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这时,外面下起了小雨,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清风吹过,竹帘吹动着,雨水从屋檐的金瓦上接连落下,滴在那门外的吉祥缸里。
滴答滴答,像是清灵的伴奏。
授课结束了,学士正与侍说:“回头将新编入的朝记送到文渊殿。”
白洛曦此时恰好走到学士面前,要离开御文殿时重重对学士弯身行礼,有规有矩,学士面露笑意,深感这个少年让人不喜欢都难。
往日皇子对学士多半都不弯身行礼的,可白洛曦是皇上御前侍驾,却没半分架子,不恃宠而骄,而是态度谦卑。
这让学士与皇子对她的印象,皆是欣赏,喜欢。
清流郡王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森然的表情露出难得的淡笑。
白洛曦拜别了学士,便走到御文殿门外,若兰撑起伞,两个人走在绵绵小雨中,回到腾云阁。
只是白洛曦却不知,于她后面出来的清流郡王,半磕着眼看着她的背影。
对若兰淡淡微笑的白洛曦,一身月牙白走在雨中,却是更加动人,像是一不留神就消失不见。
清流郡王身边的小德子撑伞,他漠然转身,朝反方向的皇殿走。
白洛曦感受到了一抹深沉的目光便回头,只看见清流郡王的背影,雨滴顺着房檐而落,他倨傲的气质似乎将一切隔绝。
……
传过了晚膳,白洛曦卧在主室的床榻里,长长的头发如绸缎般披散着。
她暗自思量,想起之前学士所说的文渊殿。
朝记是上朝时专人记录的资料,记录每天上朝的事情,宫内宫外的动荡。
文渊殿也收纳着朝中所有大臣的背景资料,以及在朝廷做过的各项差事。
白洛曦想起肖毅寒给她的地图,上面有文渊殿的位置。
想罢,白洛曦起身,绾了长发,走到正厅,唤来了康生。
白洛曦坐于高椅上,看着康生问:“文渊殿里面都有什么?”
康生忙道:“回主子,是朝臣资料和妃子的家族册,文渊殿只有皇上能进入,送资料,朝记的人进也是被人看守着,奴才也没过,那文渊殿好像是在北边儿的一座八角亭后面,不过文渊殿有掌事太监把守,侍卫也是分时辰进巡逻。”
白洛曦暗想,看来这文渊殿里有很多朝廷要事与秘密。
这文渊殿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白洛曦暗暗握拳,尽管现在不能操之过急,要稳稳行事,可她还是受不住好奇心驱使,必须要到文渊殿看看。
待夜色入深,白洛曦穿上连带兜帽的暗色披风,悄悄地跑出了腾云阁……
独自朝皇宫北边走,这会儿入夜已深,宫中除了巡逻的侍卫几乎没有人了。
白洛曦穿过了御花园,远远见到一个八角亭。
随后抬手压低了暗色兜帽,快步走向八角亭,八角亭后面正是文渊殿。
文渊殿此时被月光照射,对于白洛曦来说神秘至极。
她躲在假山后面,心里跳得很急,她必须要进入文渊殿。
掌事太监打着宫灯站立于正殿木门庞,白洛曦环看一圈,文渊殿侧面有两扇窗子。
白洛曦半蹲下身子,轻步走到窗子旁,微微推了推窗子。
真是天助窗子居然没锁,白洛曦小心翼翼的推开,生怕惊动了正门的掌事太监。
推开了窗子,借着月光依稀看见,一排排高耸入殿顶的书架上陈列泛黄破旧的书卷和数不胜数的书册,整座文渊殿被书架布满。
白洛曦踮起脚尖,她动作灵巧的扶住窗檐,借力要爬上窗檐。
这时,一排巡逻的侍卫在文渊殿周围巡逻,他们的脚步声来回在四处回荡,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白洛曦连忙蹲在窗檐下,探出头打量着。
有两队侍卫在门外巡逻,白洛曦暗想,今日是进不文渊殿了,只能先回腾云阁,她压了压帽子,挡住了半脸,月光照射下,这样的白洛曦倒是格外神秘。
白洛曦半蹲着,轻声挪身向前移动,突然——宫灯的亮光朝这边打了过来
白洛曦忙缩回了身子,宫灯的光亮打到了别处,她暗自松口气……
又迈出一步,那光亮却打了回来,直直照到白洛曦的身上
一身尖锐的厉吼:“什么人在那”
白洛曦身体猛地顿住,来不及多想,飞也似的快跑起来。
“站住”
白洛曦心里一震,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脚下生风。
“抓快追”身后两队巡逻侍卫,越追越紧。
白洛曦穿过御花园,远见一条长巷,她直接奔跑到长巷,顺势拐了进,蹲在巷口处。
心突突直跳,月光下,见巡逻侍卫的身影在巷口匆匆而过,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一抬头,却发现那一队巡逻侍卫又折了回来
“他在那快追”尖锐的声音厉声高喊。
白洛曦暗感不好,立刻转身,跑在这长长的巷子里,后面的侍卫紧追不舍。
白洛曦奔跑中才忽然想起,这条巷子,是冷宫。
这一道幽长的巷子,两边的都是深红高墙,身旁是寂寥的宫殿,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突然前面的巷口也出现一队侍卫,白洛曦的心紧张地揪了起来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