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察觉到他停顿的几秒,抬头望去,不由怔在了原地----白敛?
“请坐。”
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出自白敛之口,苏卿望着他垂下眼睑的侧脸瞳孔缩了缩。
“费曼德的货资属于贵重之物,对于蓝氏集团多年的合作,我方也深感放心满意。还望今后多多合作。”说话的是坐在白敛右手边的男子,举起红酒朝着容秉,容秉也端起碰了碰,“cheese。”
“今晚最感谢的便是白庄主了,说好借地一用,没想到竟会现身招待。万分感谢。”
白敛举起红酒,嘴角绽放出一抹不找边际的笑意:“哪里哪里,费曼是我的朋友,他的人到了这里,自然要招呼万全。”目光却若有若无地锁在苏卿的身上。
“容部长,你身边的这位翻译官,倒是挺沉默的。”白敛玩味地眯了眯眼睛。
苏卿觉得自己刚刚好转的胃又恶化了,神色颇恼地瞪了他一眼:“无话可说。”
话一出,在场除了白敛和容秉,都愣了愣。
“脾气还真的挺大。这样的人,还是赶紧……”
“哗----”
苏卿腾地站了起来,抄起面前的红酒直接扑到白敛的身上,用中文说:“是啊,我这样的人,还是趁早甩掉为好。”啪地一声将高脚杯重重地放到长桌上,苏卿转身离去。
容秉缓过神来,立马追了出去,这女的,是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乌黑的发丝被浇得湿漉漉的,顺着俊美的脸庞缓缓滴下,白敛妖冶地伸出舌头尝了尝,眼神森冷地望着苏卿离去的身影,一下子魅惑了严雪的视线。
“别走那么急,我开车送你。”容秉叫住了她,苏卿停下脚步回头望他,“你可以开车进来?”
“哎,没说不可以啊。”
“.....,”
苏卿想了想,折回去坐了容秉的车,闷闷地交代一句:“出了这院子再叫我。”说完,就闭上眼睛倒在了座位上。
“白敛是你的男人?”
他的观察力可不是一般的。
苏卿嗯了一声。
“那你和他相差的距离,很远。”掂量了一会儿,容秉说道。
苏卿睁开眼睛,淡淡地问道:“多远呢?”
“比十万八千里还远。”忍不住打趣道,眼神也慵懒了不少。
“还真的很远呢。”苏卿也笑了笑,“为什么呢?”
她和他的距离……
“白家是a是第一家族,光凭他是白家的嫡长子这一点,就珍贵无比。”
“他,不是还有个哥哥吗?”怎么是嫡长子?
容秉看向苏卿的目光闪了闪:“他没告诉你,白微,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吗?庶出和嫡生的区别,看看古装电视剧就知道差距到底多大。”
“听说一开始两人闹得挺凶的,白微被逼走出国,白敛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暗中和白家的人划清了界限。谁能真正知晓他们的事呢,错综复杂,不倒是更有趣吗?”
那年,是他躺在病床上的第二年,间歇地从蓝誉轩的口中零星地听到过关于这兄弟之争的感慨。偶尔无聊之时想起,蓝誉轩也会松口说几句。本就关系僵硬的兄弟,好像因为一件什么事搞得非常冷,直接撕下面子。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无权无势只有盛宠的白敛居然会逼得已年胜羽翼茂盛的白微败走麦城,被其父召回身边。
也没人会料到,手段如此高明的白家公子,会屈居于一间小小的律师所。
最惊奇的是,会爱上一个叫苏卿这般不讨喜的女人。
离开了花园,苏卿入神地望着窗外长长的寂静的夜色:“送我到前面的公交车站就好。”
“还有,部长。”苏卿转过来直直地望着他,“慵懒的人,真不合适演戏。”
演多了,马脚就会露了出来。
容秉脸上的笑容凝了凝:“你在说些什么?”
“你,从一开始要打的主意就不在我的身上。而是----白敛。”
“我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从我这儿,你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
打开车门,苏卿走了下去,在关车门的时候,容秉抬眸:“是因为他不会为你舍弃吗?”
“因为,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