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力睁开有如千斤重的眼皮,可眼前邪魅男人的脸部轮廓已经完全模糊,想要看清他黑瞳中的眸光显然已经不可能。
曲傲天紧紧凝住她失焦的瞳仁,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也许……爱过……”
他不自觉的顿了顿,“我从来就不清楚什么样的感情叫情。如果一定要说,她的确是我花过最多心思的女人。如此便是你口中的爱情,那么就是……爱过……”
“呵呵……”一抹宛如昙花般的虚幻笑容绽放在她的唇边,稍纵即逝,“傲天,你也学会说善意的谎言了吗?不用因为我替你挡刀或是可怜同情我的现状才勉强给我答案……我说过……不想你骗我……”
他的剑眉迅速蹙起,要知道刚才那番话,他内心经过了多大的挣扎才得以对人说出口,竟然被这个女人如此不屑一顾!
“如果你心里已经有了认定的答案,那么,无论我的回答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夏夜雪微微一愣,沉重不堪的眼皮还是逐渐往下耷拉,说话也变得十分费力,可她不甘心,有些话如果不得知答案,她就算死也无法瞑目。
“裴瑜菲呢?爱过她吗?是不是厌倦了夏夜之后,就爱上了裴瑜菲,还和她有了莎琪?”
曲傲天的剑眉越蹙越紧,眉宇间尽是疑惑之色,但他仍是耐着性子开口回答,“没有。莎琪是个意外。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嘲讽的笑意蔓上唇角,“呵……意外?不在意料之中?你不如直接说你偷/情没有做足避/孕工作,所以才有了莎琪这个意外吧?一直没有结婚和官方承认莎琪的身份,难道不是为了维护曲氏摩爵集团的公众形象吗?”
原来人类的潜能真的是无法估量的,谈论起令她悲愤的事情,她原本已经模糊的思绪竟然也越发得清晰!
她犀利直接的话语成功激起了曲傲天的不悦,“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对任何人做解释,即使那个女人还活着,也同样如此!”
夏夜雪激动得浑身一颤,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小脸皱成了一团,“出轨的男人竟然还如此嚣张。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在你眼中都如衣服一般可以随意更换丢弃?”
一簇怒火窜上他的心头,“没错!女人对我来说的确什么都不是!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但是,夏夜对我来说不是普通的女人,裴瑜菲的事我已经受到了惩罚,即使是我的无心之过,但错误已经铸成,我不会去狡辩,所以才不想做任何解释!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胸膛激烈的上下起伏,他不知为何自己此时会变得这般失控,他为什么无法忍受她的误会?他为什么就忍不住要开口对她解释?她不过就是一个认识他不到一个月的女人,他一定是彻底疯了!
苍白的嘴唇在风中轻轻颤动,像是寒冬中的白梅,傲然又绝美。
朦胧浑浊的星眸阻碍了她看清曲傲天眸光中的认真与诚挚,一抹难以压抑的情绪划过眸底,不是普通的女人?那就是特别的存在吗?无心之过?到底是他的推脱还是事实?
救护车嗡嗡奏响的笛音在街心公园外响起,曲傲天等待不及,直接抱起怀中的夏夜雪直接奔向笛音的来源。
“女人,你有救了。最后再忍耐一会儿,千万不要闭上眼睛!”
俯卧在救护车上的夏夜雪,手背上插着静脉输液针管,小脸上罩着氧气罩,背后的弹簧刀没有拔出,只是做了紧急止血处理,之后的工作必须进入手术室交由外科医生。
“先生,幸好您一直与这位小姐说话,如果放任她陷入昏迷,失血性休克很快便会引起大脑缺氧危及病人生命。请您继续与她说话,直到送入手术室,希望都能保持清醒。”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做完止血处理,对着坐在车内的曲傲天说道。
他微微颔首,“好。”
曲傲天弯下腰,贴着她的耳边,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女人,你听到了吗?千万不要睡着,如果你现在贪睡,等你好了,我一定会在床上折腾你三天三夜不让你合眼。不想我这么惩罚你,现在就乖乖睁着眼睛,听我说话。”
羽睫上下颤动,夏夜雪不断强逼自己保持清醒,纠缠她的疑问还没有彻底问清楚,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心底一抹酸楚闪过,曲傲天刚才对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是他为了让她保持清醒才勉强说的吗?呵呵……结果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真是无心又如何?她就有那么宽容的心可以去包容原谅?
爱情是自私的、是吝啬的,就像人类的眼睛中容不得半点沙子!有莎琪和裴瑜菲横插在他们之间,裂痕已经铸成,她对他的感情是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么单纯了……
“需要局部麻醉,马上进行手术。先生,您是这位小姐的家人吗?必须在手术单上签字,我们才好进行手术。”
曲傲天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是,我是她的未婚夫。”
“那好,请在这里签字。”医生将手术单递给曲傲天。
大笔一挥,苍劲有力的大字便落于其上。
手术室的门重重的关上,门上手术中的红字亮起耀目的红灯。
被阻隔在外的曲傲天,难以克制内心的不安和焦虑,他在手术室的门前来回走动,似乎只要不停下脚步,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心脏也会有力的继续跳动,不会停歇。
手术室的大门突然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