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妖怪贤者八云紫的身体好转,我离开那位贤者小姐在异空间的平凡住宅起已经过去了数日。
自从亲眼见到那位我擅自认为无所不能,所谋甚远、以致对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心理的妖怪贤者卧病在床之后,我的心境就发生了某种变化。
应该说,我似乎找回了一丝往昔对八云紫曾有过的亲近感。
…不过对她的隔阂也并没有完全消除。
我不太清楚这样究竟是好是坏。拿起被我戴在脖子上的原本属于那只小黑猫的护身符,我盯着它呆呆地看了良久,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总觉得我最近总是在叹气。虽然我并不认为经常叹气幸福就会溜走,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的幸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今天,我也是在孤独地清扫红魔馆的长廊。虽然地板和墙壁都很干净,完全看不出有进行清洁的必要,但我还是在机械地重复着来回运动扫帚的动作。
可以说,我只不过是在发呆。
“咔嚓。”
因为正在思考一些完全没办法得出答案的问题,所以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那个让我有些讨厌的熟悉的声音。
直到反应过来,我才像中古机器那样嘎吱嘎吱地将脑袋转向窗户。
“嗨。”
窗外站着——应该说是飘着一位我再熟悉不过的天狗小姐。
“叩叩、叩叩。”
飞在天上的天狗开始轻轻地敲窗户玻璃。我冲着她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向了大门的方向。
“叩叩叩、叩叩叩。”
看样子那只天狗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呃…或许她理解了我的意思只是拒绝接受我的建议而已。与刚才相比,这一次她的动作要粗鲁了不少,可我依然不为所动,用力地指着红魔馆的大门。
“…”
窗户外的天狗小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抬起了头,对我展露出了灿烂迷人的微笑——看到她的笑脸,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搅在了一起。
那当然不是因为心动。只不过是第六感在对我发出无比强烈的警告。
一边笑着,窗户外面的天狗小姐一边微微提起了裙角。在露出自己修长白皙的小腿和百分之之三十五点七以上的大腿之后——不要问我为什么计算得如此精确——天狗小姐将穿着木屐的脚尖轻轻叩在了玻璃上。
然后又将脚远远地拉开,重复了一次那个动作。
…你到底想要干嘛。
类似这样的问题,我猜应该不用问了。总而言之,天狗小姐看起来并不想要走大门,而是隔着窗户用窗户玻璃做人质,逼迫我向她妥协。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向这种恐怖分子妥协!
就这么想了想,然后我就老老实实地打开了窗户。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从大门进来么。”
“走大门的话会被门番拦下来啊。我今天又没有心情和她打架。”
一边和我轻松地聊天,射命丸文一边轻松地跳了进来。窗外的冷气裹挟着少女一同涌进了屋内,有些凌冽的北风刮在脸上,让我有些麻木的意识恢复了不少。
待到天狗站稳了脚跟,我回身关上了大开的窗户。
“你看起来精神很差啊。…难道,是吃坏了肚子?”
“不是。”
“又被姐姐甩了?”
“不是!”
“红魔馆的管家看起来精神萎靡,在记者问起精神不佳是否因为又一次被甩时,情绪激烈…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你到底在写些什么啊!”
“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小新闻而已啦。”
唰唰唰地,文文用令人难以置信地高速在文花贴上记了些什么。虽然我基本看不懂这个小报记者的速记不过我猜她肯定不会写我的好话。
“是吗…只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新闻…话说,你要喝茶么,我去泡一点。”
“要。”
射命丸文满面笑容地点头。我则是趁她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速记上的瞬间,将那个小本子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啊!等、等一下你这个大骗子!”
“轮不到你这个小报记者来讲!”
一边拦住想要夺回小本子的天狗,我一边用手撕掉了她刚刚写好的那一页。毁尸灭迹之后,我将那个罪恶的小本子丢还给了她。
“…嘛。反正写了些什么我都还记得。回去加工一下就好啦。”
虽说受到了些许挫折,但那个小报记者立刻就振作了起来。看样子我的小小反击并没有什么值得一书的效果。
“啧。”
但是我还是要反抗。就算反抗没成果也一定不能忘记反抗的精神。
“我说,你专门跑来就只是来采访的么。”
“当然不是啊。”
摇头否认之后,天狗径直走向了大门的方向,并且招手示意我跟在后面。
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走在两步之前的射命丸文漫不经心地继续道:
“之前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
那是啥。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起来文文所指的究竟是什么,但开口询问的话总觉得对方似乎会生气。
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就是那个啊。之前你不是问过我吗?”
呃…虽然走在前面的少女脚步已然渐渐慢了下来,但说实话我实在是对此毫无头绪。
可以的话我希望记者小姐可以选择直说,而不是依靠这种不明不白的提示。
“就是、你说想要学织毛衣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