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少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这是我应该做的。”然后转身离去……
他不想伤害她。
长长的走廊里,辰少就这样沉默地走着,黯绿的目光落在自己擦得锃亮的皮鞋上,他微叹一口气,回拨了一个刚才在车上被他拒接的电话。
“安念,今晚公司有点事情,要跟几个客户谈生意,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先睡吧。”辰少平静的话语里没有丝毫情绪。
“大概是几点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晚上去谈?不可以让雄风他们去做吗?这些天你已经很劳累了呀。”安念心疼地劝说着,希望他能早点回来休息,想到辰少每天都这么忙碌,而自己又帮不上忙,安念有时候也会难过。
觉得自己还不如燕子。这种心理反差,常常引来安念的猜疑。
“公司是我的,总不能什么事都不管吧?谈生意晚上谈不是很正常吗?好了,安念,你自己早点休息,我今晚会回来的,你不用等我。”也不管安念的想法,辰少就这样挂上了手机,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了电梯。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点小情绪可以败了安念的心情。
燕子提前给金紫陌买的几套衣裳,她让她先去冲凉,然后带她去吃晚餐。计划是这样子的。
沙发里,燕子很快就跟小哆啦聊得火热——
“你叫哆啦?这名儿不错,很好听呀,读书了没有?”燕子跟小朋友套着近乎,隐约感觉到她有心事。
“读书了。”回答过燕子之后,小哆啦又陷了深深沉思。
“哆啦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呀!可以跟燕子阿姨说说吗?”燕子关心地望着她,这个小朋友皱眉的样子还真可爱呢,为什么眉宇间跟辰少不太像呢?
她是辰少的孩子吗?燕子越来越不确定。
“燕子阿姨,我爸爸出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小哆啦咬咬嘴唇,那双犹如璀璨星辰的眼里满是担忧,虽然分外明亮,却像是溢满晶莹的泪水,那里面还隐含着一种无奈与酸楚。
“你爸爸?是……子潇吗?”燕子不想去求证他爸爸到底是谁,但是她为那个出车祸的人揪着心。
小哆啦点点头,燕子若有所思地问:“哆啦,你爸爸知道你和妈咪过来了吗?”
小哆啦又摇摇头,燕子的头绪已混乱,不过她很快便说:“咱们不着急,明天问问辰少叔叔,让他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辰少叔叔最有办法了,跟医院里的人都很熟。”
“我想明天去看他。”小哆啦祈求地凝视着燕子。
燕子不假思索地打断:“不行!”
“为什么?”小哆啦无助地瞪着她。
“因为……因为你妈咪选择离开那里,一定有她的理由,那些理由不是我们能懂的,她有她的无奈,哆啦应该不让妈咪担心呀。明天燕子阿姨帮你去问问情况。”燕子在她面前蹲下来,温柔地替她理理额前头发,微笑着安慰她。
“嗯。”小哆啦虽是这样答应着,可心里免不了担心。
一家露天酒吧——
辰少独自坐在一个台面,叫了三瓶葡萄酒,一只高脚杯优雅地被他握住,宁静的目光悠悠转在杯中红酒上,一圈圈,漾开了。
仿佛他的心,在遇见金紫陌的那一天,便漾开了……
身体里所散发的热气足以让他爆发,但是他没有,他压抑着,他控制着,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心里一阵燥热。霓虹灯映着他那轮廓分明得妖娆的脸,仿佛就是一个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忧愁王子。
六年后的辰少更有魅力了,那淡淡的键稳正是他的气质所在。
月亮山庄——
灯火通明的主卧室里——
安念穿着睡裙,担心地走到窗前,伸手轻轻拨开美丽的窗帘,忧郁的目光落在山庄大门口那抹冷凝的夜色中——
他还没有出现……
他还没有出现……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安念终于不堪疲倦,靠在卧室的小沙发里打起了盹,她累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她做了一个关于辰少的梦,一阵凉风将她轻轻吹醒,悠悠然睁开睡眼,在望清楚四周以后,她才进入等待的状态,连忙坐起身,抓起手机一瞅,天呐!竟然过了12点。
手机上毫无未接来电……也没有信息……
凌晨了……凌晨了……
“他还是没有回来……”安念忍不住喃喃。
安念的心不由得揪紧了,她握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辰少的号码。
露天酒吧——
客人已经很少了,只有辰少坐在一株盛开的木棉花前,手握葡萄酒瓶,氤氲的霓虹灯闪烁在他修长的背影上。依旧妖娆,依旧迷人。
随着一段在日本流行的旋律响起,辰少不急不缓地掏出手机,望见荧屏上那闪烁的两个熟悉字眼,他不由得不耐烦地拧紧了眉头。
在犹豫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接通了:“喂。”
“……辰少,你在哪里?”安念涣散的目光汇聚到一起,面容异常苍白。
“你还没有睡?”辰少虽然有点词不达意,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也解了不少愁,他头脑是清醒的。
似乎听出他只是下意识地要问候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关心,安念的心隐隐作痛,她声音里带着几许惆怅:“你没有回来,我怎么能安心入睡?不是在陪客户谈生意吗?你的客户都不睡觉的吗?”
安念的语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