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延后”对于韩怡来说,无遗是一个重磅炸弹,她知道辰少对于这门婚姻本不是愿意的态度,有点半推半认,可是现在又提出婚期延后?会不会是他反悔了呢?
此念头一出,连韩怡也感到愕然。
于是她看着他,眼神冰冷:“为什么?辰少!你是不是反悔了?”儿子的点点滴滴这个当妈妈的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这些年他的心思发在哪些事情上面,韩怡统统清楚。
“难道你不应该放弃吗?就当那个人是空气吧,六年前的一面之缘,能让你失魂落魄直到现在吗?孩子,人要学会珍惜眼前的,像安念这样的好女孩打着灯笼都难找……”韩怡推心置腹的话触动了辰少冰凉的心弦,他僵硬地打断:“妈妈,您说的我都懂。可是安念还没有订做婚纱呢,这可是一大疏忽,难道我堂堂辰少结婚还要让新娘去婚纱店挑选婚纱?”
这一语落音,果然达到了辰少想要的效果,勉勉强强能塞住韩怡之口,于是他趁热打铁地说:“婚纱的材质要从国外挑选,做工要精湛,裁缝要选顶级的,还有晚礼服也要量身订做,安念她现在怀有身孕,不是什么衣裳都合身,稍大一点稍小一点,可能都会引起别人的闲言闲语,而且爸爸也会从国外赶回来,会有很多贵宾出席。”
辰少的话引起了韩怡的思考:“说得也是,不过这订做几套衣裳总不会要一个月吧?一个月太久,不行,哪有婚礼延后一个月的?更何况艾克曼把这一切都部署好了,我们应该尊重他的劳动成果。”韩怡打断辰少的思绪,她做主道:“十五天。最多十五天!”
“妈!您又何必在乎这十五天呢?一个月也是一恍眼就过去的事!”辰少嘴角勾起一道懊恼地弧度,他无奈地坐到沙发里。
韩怡看到辰少动了薄怒,心里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心头一紧,叹了口气,轻声说:“一恍眼过去一个月,一恍眼过去一年,辰少,你并不糊涂呀!安念为了你,她经过了多少个一恍眼?一个女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一恍眼呢?你实在不应该让她再这样子等待!妈妈不忍心再看下去……”
一想到安念,韩怡总会有心痛的感觉。
“……妈!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很难理清的,如果当年不是您认定了安念是您儿媳,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是在付出呀!我的付出完全是因为您!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辰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逐渐僵硬起来,他的声音冷冷的,像是从心底某个寒冷的深渊所散发出来。
韩怡面容也变得僵硬,涂有唇彩的嘴唇微微颤抖,几乎都说不出话来,辰少的话像阴魂般缭绕在她耳边,她瞳孔收紧,压抑住情绪低声劝告:“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难道这也跟妈妈有关系?这也是妈妈逼迫的?辰少!你真是令人痛心!”
“我……”辰少欲言又止,见到韩怡气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也就不忍心争辩下去,而且安念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将压抑已久的话仍然压抑着。
“辰少,可以走啦!”安念愉快地走到辰少面前,幸福地挽过他手腕,一脸微笑地对韩怡说:“妈妈,辰少一直都很忙,难得今天有时间陪我去拍婚纱照,我们先走了呀!”
“路上小心。”韩怡只好慈祥地凝视着安念,并叮嘱着。
“妈,我们先走了。”辰少任凭安念挽着,以常色告别后,与安念一同走出了月亮山庄。
客厅里,韩怡眼角划下一颗晶莹的泪滴。
“我真的错了吗……”有一个声音缭绕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许久许久,挥之不去。
山庄外宽敞的林荫道上,停放着一辆高档豪华型房车,这辆房车是专门为安念准备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轻轻抖落,斑驳了车身,有暖风徐徐吹来。
辰少绅士般替安念拉开车门,安念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进车里,然后亲自替她系好安全带,当他纤细的手指在她的腰间来回滑动,安念脸上不知不觉地布满娇羞的红晕,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已是千年以前的事了。
直到辰少替她关紧车门,她才从幸福的漩涡里回过神来,知道现在是要跟这个男人一起拍婚纱照。
驾驶座上,辰少紧绷着下巴,紧紧凝视着前方道路,他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表情有些僵硬,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安念天真无邪地闭上双眼,安心地靠在车里,双手交叉妩住小腹,幸福地期待着那个让她绽放美丽的地方。
这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辰少与安念始终都是保持沉默的,各自进入自己的思维,直到房车在一撞精致的大楼前停下——
安念飘远的思绪才逐渐被拉回,她收起笑容。
辰少替安念拉开车门:“小心。”他无意间的温柔让安念幸福不已,她在他的搀扶下,走出了车门。
这撞大楼是著名的影楼——维多利亚楼。
政界名流,国际财阀,富二代,阔少,影视巨星,无不选择在这里拍摄婚纱照。
今天的维多利亚楼格外宁静,环顾四周,无一辆停滞房车,看来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走吧。”辰少在安念诧异的目光下,只轻声唤了声,仿佛这一切的变化与自己无关。
看到辰少朝大厅迈开了步子,安念才恍过神来,她亦跟了上去。
“辰总。”两位迎宾小姐礼貌地鞠躬。
辰少淡定自若地走到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