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墨从昏迷中醒来,呛了一口冷水,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眼前是一片模糊。她扑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会狗刨,才施展她那出神入化的狗刨术从水中浮起,隐隐约约看见面前有个白色的人影,忙扑上去死命缠住,大声惊呼,“吓死爹了吓死爹了!”
箫月寒冷冷地看着这个做壁虎状死死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淡红色的嘴唇一抿。站在岸边围观状的箫回心道不好,这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家伙要遭殃了。
墨小墨揪着箫月寒的衣襟,眯着眼睛把嘴巴里面的冷水咳出来,自然是通通的半点不剩地都吐箫月寒身上了,末了她咂咂嘴,捞起箫月寒的一片衣角擦擦嘴巴,“我谢谢你啊。”开口就是东北腔,箫月寒铁青着脸,抬手把墨小墨从身上扯下来,大力一掼丢进水里。
墨小墨费了半天的力气再次从水底浮上水面,狗似地喘了半天的气才抬起头来看向杀气腾腾的箫月寒。“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人家这么一个活生生娇滴滴的女生掉进水里了也不知道搭把手,知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不知道就算了,你还把我再丢回去!你你你!信不信老娘我告你谋杀啊!”墨小墨说着爪子在水底下摸来摸去,眼镜也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楼底下还有水池?这么变态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区区人类小小虫豸,为何闯入我间隙山?”箫月寒道。
墨小墨闻言单手叉腰做茶壶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区区人类?你难道不是人?还小小虫豸,居然敢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新人类面前拽文,你是不是找骂啊?”墨小墨挑衅地看着箫月寒。
箫月寒看着眼前自称老娘的人类,脸色更差。生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女人一头齐肩短发不说,还穿着一件无法蔽体的破口袋,言行泼辣无理,简直不是女人!
“怎么?怕了吧?”墨小墨得意洋洋,被中泠泉的水冻得浑身发抖,却仍然坚持与箫月寒对峙,虽然面前这坨人影目测比她高许多,但是输人不输阵!墨小墨当年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怎么能在气势上面输给眼前的无名小卒呢!
箫月寒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上岸,“箫回!”
“在!在!”箫回赶忙站起来应道。
“把这女……人类抓起来。”箫月寒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外衣丢在地上,却被身后的墨小墨赶上前来一把拉住腰带,“想跑?没门!跟我去见警察叔叔!”
箫月寒不理会墨小墨,继续往前走,墨小墨原本想使出千斤坠来,结果被水底的卵石咯得脚疼,就这么被箫月寒一路拖上了岸。箫回紧赶慢赶地上前捉住墨小墨的手,“这位……姑娘?莫要反抗,你要是反抗了的话……”
箫月寒回手一推,墨小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里还拽着半截儿嵌了翡翠的腰带。
空气顿时凝滞。
箫回不敢抬头面对箫月寒,背后寒气简直能把他的肉都给冻下来,只能用极其怜悯的神情看着道,“你死定了啊。”
墨小墨没有听清楚箫回说的话,掏着耳朵问,“啥?”
“把她的手剁下来。”箫月寒命令道。
墨小墨愣住,“什么?”
“君上,这只不过是个凡人,砍手未免于理不合。”箫回求情道。
“要么砍她的手,要么砍你的,自己看着办。”箫月寒单手捏着腰间的布料,用箫回千年以来见过最阴沉的表情缓缓道。
“你们酱做是犯法的!”墨小墨在箫回的手里挣扎,腾出一只手来捞起从落水到上岸还奇迹般地被她的脚趾夹着的夹脚拖,死命地打箫回的脸,回回命中。
箫月寒抬手,结水为麾披在身上,淡墨色的眼瞳里面瞳仁呈狭长状,“本尊的决定,岂容凡人置喙。”
墨小墨打了个喷嚏,没有听箫月寒的话,而是拧着眉毛掏自己的衣服口袋,掏了半天只掏出一坨湿乎乎的纸巾来。想也没想就丢了,正好贴在箫回的脸上,后者被不明物体贴中面颊,顿时惨叫声比杀猪还难听,那感觉,就像被人泼了硫酸毁了容一样。
墨小墨自以为十分帅气地甩开箫回,大跨步上前直面箫月寒,人中上挂着晶莹的鼻涕“你!”她抬手抹抹鼻涕,看见眼前一片雪白,以为是箫月寒给她递手帕了,于是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把箫月寒那件大麾的衣摆往鼻子上擦去。
间隙山有十大山规人尽皆知,其中之一就是龙君箫月寒有极端严重的洁癖,厌恶与他人接触,强调清洁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墨小墨捏着箫月寒的衣摆擦鼻涕的时候自然是不会知道这点的,所以下一瞬间墨小墨再度落入钟灵泉被淹个半死不活也是理所当然的。箫回的尖叫声还回荡在耳边,墨小墨脑袋被水无情地入侵,或许是她的大脑实在无法接受一个晚上被动接受三次溺水,于是短暂地断电了。
箫月寒细白如玉的脸在这粼粼波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阴霾。峰回路转之间,他倒是想就这么让这个蠢女人淹死在钟灵泉算了,不过这样的话,一定会把钟灵泉的水污染掉。
间隙山只有一个钟灵泉,但是蠢女人却有无数个。
“箫回”箫月寒扬声道。
“在!君上!”
“把她捞上来。”
许久之后,墨小墨清醒过来,眨巴着跟瞎眼就除了一个不漏光一个漏光这两点区别的近视眼四下顾盼一圈,嘴角开始抽搐,箫回怨念颇深地瞄着她。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