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婧见杨骄只顾想心事不接她的话,又是一阵儿气闷,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杨骄是铁了心疏远自己了,看来人家是攀了高枝儿,不将她这个宁武侯府的姑娘往眼里放了,自己要不要跟她说说,她现在也入了郑皇后的眼呢?可万一被杨骄认为是挡了她的路怎么办?崔婧最终将心底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丁湘云跟张影心那点儿小伎俩没多大会儿就叫曲氏查了个一清二楚,知道了这对婆媳的作为,曲氏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骂她们好了,她恨恨盯着面前的两人看了一会儿,向张影心道,“你到底也是大家子出来的,你婆婆不懂事,你也不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敢拦,就该报于我知道,没得反而助纣为虐的,真真是白瞎了张氏的门风!”
这种事儿没有人知道还罢了,现在明晃晃的叫曲氏当着满荣恩院人下人骂出来,张影心已经臊的站不住脚,可上头这位祖婆婆话里话外的还像是帮她撑腰,叫她连辩解都不得,只是垂头语,任曲氏发作。
“前几日我特意请了长兴侯老夫人去归德侯府提亲,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老大的亲事你要作主,我由着你,徇哥儿是世子,他的媳妇,那是未来的康王妃,是你这种女人能左右的?”曲氏对丁湘云没有一点儿好声气,只差没有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小门小户私奔女,竟敢插手世子的亲事了。
张影心已经顾不得去吃惊曲氏对丁湘云的态度了,反正从她嫁进康王府,就看明白了,曲氏对丁湘云这个媳妇,更多的是不屑跟厌恶,现在更叫她讶异的是,曲氏嘴里那句毫不客气的“你这种女人”!
丁湘云怎么说也是丁家出来的女儿,丁家虽然不像张家这样在大晋是赫赫有名的百年世家,可也算得上门风清正诗书传家,从祖上到现在也是代代有人出仕的,现在更有丁观鹏这样的侍郎在,可曲氏居然能当着自己的面说丁湘云这个王妃生母没有权利过问儿子的亲事,还用了这么鄙夷的形容?
想到这些,原先的那些怀疑等于都落到了实处,张影心不由在袖里捏紧了帕子,看向丁湘云的目光也多了些掩饰不住的不屑,冷眼看着丁湘云的脸由红变青再变红,硬是没有再上前替她说话。
这对婆媳是个什么心思,曲氏这个王府的老祖宗才不会去理会,她能为了儿子容忍了丁湘云,也能因为不确定周昧的血脉而由着丁湘云做主周昧的婚事,但周徇是她的心头肉,又是王府的继承人,他的亲事怎么能叫丁湘云插手,尤其是丁湘云竟敢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
想想今天被沈苾芬跟张影心闹这一出,自己孙子在各府夫人眼里成了见了美色就走不动的轻浮之人,曲氏就气的想拿起手边的茶碗给丁湘云砸过去,“你,从今儿起给我老实在院子里呆着,没我的准许,不许出院子!还有你,也一样,回去找你娘家母亲要本女戒过来,好好读读!”
曲氏由着丁湘云做主给周昧娶了张影心,也是因着她到底是张氏出来的女儿,可现在,堂堂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儿,婆婆做这种污糟事,不但不劝还帮着,这种不辨是非的作法,更叫曲氏恶心。
康王府里的王妃,正经主子,一把年纪了还三天两头被婆婆禁足的,大晋朝也真寻不出几个了,丁湘云登时软在地上,痛哭出声,“母亲您不能这样,您是要逼死妾身么?好歹妾身也为王爷生下了必亮跟徇哥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