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你曾经在心底暗暗发誓,此生绝不辜负。发誓绝不让她哭,让她苦,让她无助。让她无枝可依。可现实就好像再美的花会凋落,再灿烂的朝阳会消散,再绝色的美人会老去一样,让你无可奈何。却又抛舍不掉。
随浅很快就出院了,只是医生让她彻底休养,正好小包子最近也想要跳级,索性她就在家当起了全职妈妈。
养病,看书。给儿子做饭,陪儿子读书。
什么都很好,唯独,缺了那个男人。
小包子一如继往地不问不提,随浅也像是根本记不得还有个男人他叫做顾景桓。
饭桌上,母子俩优雅用餐,安静沉默。
小包子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吞掉口中的饭菜,小心翼翼地道。“妈妈,今天有个奶奶来看我了。她给了我好吃的,但我没吃。她说她是爸爸的婶婶。还要我不要告诉你她去找过我。”
随浅放下碗筷,心却是微微一动。爸爸的婶婶?宋晓静?
她不是说过了么,短时间不会怀孕。为什么还要去找小包子?难道……
“你怎么回答她的?”她眼神专注却平淡地看向小包子。
“我答应她我不会告诉你的。中文不是有个成语叫打草惊蛇么。我怕她是坏人。”小包子晃着小手急切地解释。
随浅表情破冰,旋即露出欣慰慈爱的笑,“嗯,我儿子最聪明。只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儿,你不需要去和她周旋。妈妈会多派些人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记住,不要让她再碰到你。”
“嗯。”小包子乖巧的点点头,“妈妈那她是坏人么?”
“坏人?”
一个“是”字浮在嘴边,随浅却忽然回想起那日宋晓静声泪俱下地跪在她面前求她救救她的孙子。毫无疑问的是,那时候她的眼泪,是绝对真诚的。
对于她的孙子来说,她一定是个称职的奶奶。
可如果她敢把主意打到兜兜身上来,那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妈妈!妈妈!随浅浅!你电话响了。”耳畔忽然传来小包子的呼喊声。随浅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呃?”
“手机响了!”
“哦!”随浅后知后觉地起身去接电话。
电话是王琳打来的,语气中透着隐隐的兴奋,“小姐,刚才荣盛地产来电话了,说他们老总同意明天签合同,如果这笔合同谈成了,那左城和右城我们就有把握全部吃下去了。到时候随氏将会再上一层楼。”
想到就在不远的未来,随氏即将成为a市毫无疑问的第一集团,王琳兴奋地眼冒精光。
“嗯,做得好。”随浅平淡地夸赞,相比王琳,她这位真正的获益人反而并没有太激动。
“只是荣盛地产那边希望您能亲自出席签约仪式。”
“好。你安排。”池豆引才。
“另外还有一件事。小姐,是关于……关于萧之雪的。”
“我是她妈么?她的事我也需要管?不用和我说她的事。”随浅语气骤然激烈起来。
“不是,我是……”王琳紧张得语无伦次,“我是想文文您,明天晚上。萧之雪要举办个人音乐会了。她今天给您发来了邀请函,您看怎么回复?”
“不去。”随浅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是。”不敢再问,王琳立刻说了明天大致的行程时间,挂了电话。
而挂了电话的随浅,却缓缓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她最近好像变得暴躁了。
顾景桓自从那天和她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再没联系过她。而她自然不会去联系他。
报纸上偶尔会有他和萧之雪同出同入的报道,最多的说法就是两个人终于婚变了。
于是乎,无数当初羡慕季度这段婚姻的马后炮都突然跳出来说“你看看,你看看两个人要散了吧?我就说他们不合适。一个家庭,有一个总裁就得了,两个都是,还都这么厉害,一闪还不容二虎呢。这俩人不打起来才怪。”
随浅有时闲来无事也会看看这些评论,想想倒觉得也是有些道理的。
她这个女人当得,简直就像个男人一样。
以前每次有了分歧,基本都是顾景桓先放下身段哄她。然后两人和解。可这一次,他没有,两人也就是这么僵持着。
随浅也问自己,如果他这次也认错,她会原谅他么?
然而脑袋里思绪像是一团纷乱的缕不清的线团,任她怎么耐心细心地去拆解,也只是让线团乱上加乱,根本没有答案。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想不通的就不去想了。随浅照旧看着兜兜和二狗玩耍,晚上哄他睡觉。
只是这一夜,随浅仍旧无眠。
白天和荣盛地产的老总约了下午三点签约。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荣盛那边突然打来电话,说他们老总临时有点事,时间可能要延后一些。大概要在晚上七点左右。
随浅这边无所谓,况且这是个大案子,荣盛地产也是个不小的集团,能和他们合作,对随氏是如虎添翼。
在随园处理了几分王琳带来的文件,五点半的时候,随浅一行人一同赶往签合同的凯撒酒店。
六点五十。随浅的奔驰停在酒店门口。
她今晚不知怎么了,心绪不宁不说,老是频繁地看手机,看着时间距离七点钟越来越近,她的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破开了。
六点五十五。
“小姐,该进去了。我刚才看到,盛荣的老总已经进去了。”王琳坐在副驾驶回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