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丹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他不是应该在医院里么?他怎么来这儿了?”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让人进来,大门已经被乒乓地砸响了。
那架势大有不开门就把门拆了的意思。
盛丹看着震动的大门,生怕吵醒刚睡着的随浅。她无奈地和荣伯说,“开门吧。”
“是。”
然而。门一打开,顾景桓风一般地就冲了进来,连招呼都没打二话没说就向着楼梯走过来。扔狂介亡。
走过的路甚至带起嗖嗖的风。
“唉,顾景桓你要干嘛?”盛丹被顾景桓刮了一脸的风,不满地等着他。
见他疯了似的往楼上冲,她既疑惑又担忧地跟了上去。
顾景桓三步并作两步就上了楼梯,丝毫看不出来受了重伤,直接把身后的盛丹甩出去老远。
到了三楼,顾景桓直奔随浅的房间。
站在门外,他的动作忽然就轻了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呼吸,随后推开门。
房间里只有床头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淡雅的属于随浅的香味在房间里飘着。
顾景桓一进去,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
大床中央,精致漂亮的女人双手交叠,安静地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睡颜恬静。
顾景桓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生怕打搅了她。
他小心翼翼地拉起随浅的手。感受到掌心里的小手冷如冰块,顾景桓心里最后的半丝疑惑也打消了。
“小丫头,我是不是来晚了?”他语气沉重地道。
“现在才知道你生病了。是我太迟钝了。早知道你第一天没去看我,第二天没去看我。我就该猜到你是出事了,我以为你是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来的,没想到……”
原本要闯进屋里的盛丹,走到门口听到顾景桓的剖白,突然制止了身后要闯进来的荣伯。
“其实我和萧之雪,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当年我被老师一眼看中,收为徒弟。老师虽然心比天高,狂妄自大,可他真得把我当成儿子一样对待,不但腹中知识倾囊相授,就连生活上都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其实在那之前我也碰到过打着教我育我的幌子。别有用心的人。所以起初对老师一点也不信任。但是他帮我太多。”
顾景桓顿了顿,有些事他永远不想让随浅知道,即使她现在并没有知觉。
而见此情形,屋外盛丹对荣伯招了招手。两个人一同把门关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屋里,顾景桓不知道这个插曲,继续说道,“那会儿萧尚冰事业处于上升期,没时间管之雪,之雪就一直跟在老师身边。后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我十六岁我回国,但那会儿我根基不稳,还有许多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经常在美国和中国之间往返,一为筹资,二为后来的掌权做准备,因为只有在美国,我能够不被顾家的人监视。而这期间。老师一直不遗余力的帮我,之雪也渐渐长大,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我二十三岁那年,我们正式确立关系。可以说,她是我的初恋。后来我在国内被顾家人打压,那段时间是我最低谷的一年,也是我最颓废的一年。你可能不记得了,就是那一年,我遇见的你。”
“那段时间,在美国的之雪正好在音乐学院认识了一个同学,他们两个志同道合,有共同语言。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我终于从顾家人手里夺来了继承权。我兴高采烈地回纽约和她说这个消息,却看到她和她同学在一起了。”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和你提过这个人的存在,因为她提醒着我曾经失败的过去。但我和她之间,也从那以后再没有可能。我们其实很多年没私下联系过了。只到这一次老师去世,把她托付给我,我们才又见的面。对她,我有该承担的责任,说报恩也好,说感恩也罢。这份责任我得担。”
顾景桓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和对自己的自责之中,他全然没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负责?你对负责的定义还真是不可思议啊。和她接吻,和她上床,都是在对她负责?顾景桓,你究竟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顾景桓被头顶传来的女声惊到,他猛地抬头,当看见本该昏迷的人清醒的睁着眸子看他的时候,他的大脑瞬间就空白了,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受到了惊吓,“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你听到了多少?”
几乎是瞬间,顾景桓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下来,他是以为随浅昏迷了才说的,如果知道她清醒着,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出口。
然而随浅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瞧着他。
“亲吻,上床?你还发烧吧?”说着,顾景桓关切地起身,摸随浅的额头。
却被随浅偏头躲开,她冷冷地嘲讽,“敢做不敢认?”
顾景桓沉下脸来,“流言蜚语不可信,难道我亲口说得还不够叫你信服么?”
见顾景桓死活不承认,随浅心里的怒意翻搅,她拿过床头的手机,三两下就找到之前萧之雪发给她的照片。
再次看着照片,心里还是说不出的膈应。虽说她装作不在意,可每当看到顾景桓的时候,这两张照片都像是最最尖利的刺,扎在她的心上。
“自己看。”随浅直接把手机扔到顾景桓的怀里。
顾景桓蹙着眉拿过手机,第一张,是萧之雪和他拥吻的照片。第二张,是……床照。
他只看了两眼,就把手机扔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