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语气有点硬,有质问的味道。
菜二菜色的脸微微一红,说:“爹再想想,也没说不做。”
没说不做, 也没一口答应做呀。这个爹,总是这磨磨蹭蹭哼哼唧唧一点也不干脆,惹得娘不高兴。
她撅起嘴巴,想说有什么好想的。。
身后就传来林张氏尖利的声音:“我说老二家的,你娘家爹又不是没儿子,凭什么叫老二给做。你娘家兄弟死了么?”
随着骂声,肥胖的林张氏已经来到了木棚底下。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了马上瑟瑟发抖的儿媳妇。又看地上已经破开的几张木板。用手试了试,还看了看一截没有动的木头。
拍了拍手说:“老二家的,算娘没白养你。剩下的拉回家来放着,你大哥也奔五了,这么好的木材怎么能给外人。”
怎么说话的?又是咒人家兄弟又说人家是外人。还有一点当长辈的样子么?
菜二娘子气得浑身发抖。也吓得不轻。婆婆的这架势又是要发威的前兆啊。不过听她咒骂自己亲兄弟。
也忍受不了,哭着说:“娘,媳妇儿只是说了说,做不做由当家的。娘又何必咒我娘家兄弟,他又没说。”
说完嘤嘤的哭了起来。
做女儿的谁都想孝顺爹娘,娘去世得早,兄弟家孩子多,负担重,她看板材这么好,就想起了自己的爹。
谁知婆婆会来。。
林张氏反手对着她的胳膊狠狠地拧了一把,尖声骂道:“你娘家兄弟没死,他不给你爹做材,让你爹卷张席子走啊。凭什么要我儿子做。你个不下蛋的鸡,哭丧着脸给谁看啊。”
越说越不像话,还动起了手,都说人老了要积福行善,最重要的是嘴上要积德。这个林张氏怎么这么刻薄。
林株忍不住义愤填膺,本来她看在菜二的份上,已经不太跟这么老的老人计较了。平时多个心眼。只要她不太过分,也就是了。
谁让爹这么愚孝呢。
可是她竟然将爹的愚孝当应该,将娘的忍让当懦弱。
再迁就纵容。
她很快地进了木屋,将火盆上的药锅端下来。药很贵的,为这些药还要发生战争,不能浪费了。
然后走出木屋,冲着林张氏大声喊道:“这根木材是金公子赏给我家的,是因为我娘腌的咸菜好吃,才赏的。是该我娘做主的。给你做已经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了。我爹是你生的没错。。那我娘还是我姥爷生的。难不成你生了爹要吃喝,我姥爷生了我娘不用吃喝的么。都是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女。,凭什么就给你做,不能给我姥爷做呢!你也是女人,难道你进了林家就不认爹娘了吗,不能孝顺爹娘了么?”
她喊得很大声,口齿清晰流利一气呵成。
说的振振有词,听起来都在理上,她从头到尾没叫林张氏一声奶奶。
这么明显的顶撞,老娘又要闹翻天了吧?菜二吓得一张菜色脸更加绿了。他最怕娘来菜园闹腾,毕竟自己是在燕府的菜园居住,这是人家府上的地盘。,
可是女儿也不省心啊。
他很想狠狠地呵斥女儿几句,让娘心里舒服点,好好哄她回去。,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训斥女儿什么。
她说的似乎都对,不管儿子女儿那都的爹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凭什么女儿养大了就是人家的了,不能给自己的爹做棺木。他也只有林株这么一个女人,如果她以后长大了嫁了女婿也不管自己该怎么办。
菜二娘子也惶恐的抬起头来,女儿说的话句句在理,很为她出了口气。她听女儿说话简直比戏文里的唱的还好听,这就是人常说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吧。
可是女儿这样做也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的,婆婆蛮横起来,可是无人能敌的。
她顾不得抚摸被掐疼的胳膊,恐惧的盯着林张氏肥胖的身体。打定主意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扑向女儿,她还是第一时间挡在前面。
女儿还那么弱小,如果真扑上去,压都被压扁了。
林张氏也被林株义正言辞的话震了半响,说实话,她现在面对这个死丫头还真有点怯场。她可不比儿子儿媳,厉害泼辣着呢。
她愣了好半天,才双手叉腰骂了起来:“我把你有人养没人教的没人要的赔钱货。还反了你了。你娘个不下蛋的鸡,不开花的树,要是想着她娘家爹,干脆回娘家伺候就是了。还留在我们林家干什么,浪费粮食浪费布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偏娘家,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往娘家偷了多少。”
还有脸这么说,爹娘自己一家三口赚来的钱粮都被他拿走了,姥爷家里掀不开锅都帮不上忙。
有没有良心啊。
林株真的是被气死了,她也双手叉腰,迎上前两眼瞪着林张氏说:“照你这么说,大家都生儿子不用生女儿了。生了女儿都掐死得了,反正生了女儿都是人家的。儿子以后都打光棍算了。真不明白那我太奶奶怎么让你活了下来?我告诉你,我可听人说了,儿一角女一份,不管儿子女儿,爹娘都得管。我以后就管我爹娘一辈子,如果没人愿意,我就不嫁。反正这木料是金公子赏的。要给你做就得给我姥爷做,如果给我姥爷不做,就不给你做。你有三个儿子,凭什么都得靠我爹啊。,难不成他们也没了么。”
她说的声音很大,也不好听,还说了这么多。
林张氏气的几乎翻起了白眼,她没想到林株会这么霸道,说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