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火车更像是一个国家的缩影,这是开往帝都的火车,旅客来自四面八方,大多数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还有少部分神情或惆怅或严肃。
顾晓晓再三叮嘱阿秋,在火车上千万不要乱跑,要去卫生提前说一下,不要大声喧哗。
后一条,阿秋在顾晓晓说时,偷偷拿眼瞧着车厢里旁若无人喝酒打牌的人,委屈的默默抗议着。
顾晓晓笑了笑,只让阿秋记住别喧哗。
对一个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来说,外界的恶意通常是难以理解的。阿秋不会明白,如果她表现出异常来,将会给周围人带来多大的恐慌,她又将受到多大的排斥。
从景阳到帝都,足足要十七个小时,顾晓晓上车前,在火车站候车厅里几乎将所有报纸都来了一份儿,还买了本厚厚的电脑杂志。
等车开稳之后,顾晓晓就看起了报纸,怕阿秋无聊,她往阿秋手里塞了本故事会,虽然她不一定能看懂。
个人在嘈杂的车厢内,一人看报一人看杂志,专心致志的样子,倒是颇惹人注意。
不过,很多注意都是鄙视的,在旁人看来顾晓晓又黑又瘦长的不好看,穿着打扮也不像问话人,拿着报纸看的那么认真,怎么都不搭。
顾晓晓做事专注,别人的目光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她只是专心的了解着时政,以及如今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历程。
在综合考虑之后,顾晓晓打算先到it公司求职,因为相比其他行业,it行业更注重技术而非学历。
她的目标是帝都几家大企业,连敲门砖她都想好了,直接找出对方产品中的bug,然后发送到公司高层邮箱,顺便附上求职信。
这应该是最直截了当的求职方式了,顾晓晓入职公司为的是给下一步计划做铺垫。毕竟给人打工除非成为元老,分得股份后上市才能赚大钱,一般情况下,否则头顶都会有天花板。
顾晓晓不仅想要改变刘春花的处境,也想改变许多像她一样人的处境,所以她需要钱需要人脉,需要各种社会关系。
零几年,还是一个不以出身论英雄的时代,越往后去,如果没有文凭没有独到的眼光,想要发财就要难了。
阿秋刚开始左顾右盼,有些怕来往的人,但又忍不住偷看其他乘客在干嘛。等适应了车内的环境之后,就开始学着顾晓晓认真的看起了报纸。
上面的字她是认识的,只是不明白大部分的意思,毕竟她现在还处于懵懂时期,还没有恢复记忆。
白天里的火车热闹非凡,闷热的要打开车窗透风(陵子喜欢能开窗的绿皮车),到了晚上,铁道旁灯火点点,露水上来后,车厢温度骤然降低,车窗也就关了起来。
只是车窗关上,虽然暖和了,空气不流通,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让嗅觉灵敏的人着实不好受。
许多乘客熬了一个白天早就疲了,有座位的已经或趴或靠的睡着了,没座位也都找个地方身子一歪就闭上了眼睛。
阿秋困的上下眼皮打架,顾晓晓让她靠着自己睡了,她则将背包抱紧,靠在车厢上睡觉。
乘务员来车厢巡逻的次数也少了,多数即将到站要叫乘客下车时才过来,还会提醒广大旅客保护好行李,防止小偷也防落下东西。
顾晓晓五感比常人敏感许多,车厢里又总有人说话,她虽燃是闭着眼睛,但多数时间都是在眼神。
也许是两人打扮朴素的缘故,小偷这一路没光顾两人,不过以顾晓晓的身手,被光顾了恐怕会随手收拾了小偷,再打包送给乘警。
在经历了十七八个小时的颠簸后,车终于停靠在帝都的站台,而车厢里人上上下下,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人。
人少时,顾晓晓带着阿秋起来,在车厢里散过步,不然两人坐久了,不仅腿麻脚也会肿胀。
车门还没开,大家已经争先恐后的排起了队,顾晓晓拉着阿秋找个空位坐了下去,等到人下的差不多了,两人才一起下了车。
帝都火车站要比景阳大上数倍,光是火车道就有十几道,顾晓晓看着悬挂在车站的指示,带着阿秋出了车站。
出站口处人潮涌动,外面许多举着牌子接站的人,还有叫着上车就走的司机,和宾馆拉客的人。当然最多的还是来招工的,只要有人出站,这些人就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阿秋吓得脸色煞白,顾晓晓将阿秋护在身后,面无表情的拒绝了所有人的推荐。
火车站鱼龙混杂,就算围上来的人说的天花乱坠,还是不能信。不然被骗,或者挨宰的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两人杀出重围后,顾晓晓硬是出了层薄汗,就在这时,有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短发男子,从顾晓晓身边经过时,犹如特务对接暗号一般压低声音神秘的说:“要手机不要,便宜手机。”
这种骗局后来都被用烂了,阿秋有些害怕的躲了躲,顾晓晓则继续面无表情的越过皮夹克男。
对方将她这样,悻悻然的离开,嘴里还嘟嘟囔囔。
帝都很大,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网吧就像雨后春笋般,开的到处都是,火车站周围,单是顾晓晓能看到的就有很多。
这里的招待所,也不是景阳那边能比的,装修豪华气派宽敞。
但顾晓晓的目的地不是这里,她在报刊亭里买了份报纸后,找到了去帝都大学城附近的路线,然后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