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与镇西将军面面相觑,虽是一头雾水,但双双领旨!
…………
天空翻出鱼肚白,忙碌一晚的龙走月返回皇宫。杜鹃见陛下还没有前往休息的意思,不由轻声提醒道:“陛下,您该就寝了。”
“查些东西,你先回去休息,早朝时再来给朕更衣。”龙走月加快步伐,发现杜鹃还在跟,轰赶道,“倘若你实在不想睡,便去看看弄盏。”
“遵旨,不过圣上,您不准备给小皇子一个封号吗?还有皇子的父亲,如今也是尚无封号,奴婢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乘风公子。”
龙走月步伐微顿,倘若给夸叶乘风封王,便等同昭告天下,正式承认他便是弄盏的爹。这件事一旦传到陌奕宗的耳朵里,会不会导致战场提前爆发?
“暂且放一放,倘若有人找你打探消息,你的态度严厉点,暗示对方过多追问会引来杀身之祸。”
“遵旨,陛下请慢走。”
……
六日后,陌氏王朝,御书房。
陌奕宗接到探子从龙茗国发来的第二封密信。
第一封鸿雁传书出现在半个月前,信中明确指出——街头巷尾相传,龙茗国女帝龙走月,于半年前爆出失踪的消息,至今生死未卜。
当陌奕宗收到那第一封的时候,便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花响就是龙走月。不过,这样的假设过于大胆,且不切实际。或者说,他不愿相信,曾因为情情爱爱,将唾手可得的龙茗国双手奉还。
他捏着装有第二封密信的小信筒,几番打开盖子,又在犹豫不决间阖上盖子。
……花响刚刚返回龙茗国不久,探子便发来第二封密信?不会真这么巧吧?
王德才手举茶盏有一阵子了,见圣上来来回回重复扒盖儿的动作,误以为小信筒卡住不好打开。于是他放下茶盏,径自从桌上拿起小信筒,卯足力气一拔,信筒即刻一分为二,因为动作过猛,险些给他自己甩一个大跟头。
他装模作样地沾沾汗珠,殷切道:“圣上,奴才帮您打开了,您看吧?”
“……”陌奕宗斜了他一眼,一把夺过密信,吼道,“滚出去!滚滚滚!”
“呃……遵旨!”得!马屁没拍好,拍马蹄子上咧!
当书房门轻轻关阖,陌奕宗将卷成小纸卷的密信放回桌前,一手支着太阳穴,另一手用食指来回扒拉小纸卷。
又是一炷香的迟疑,他一掌拍在滚动的小纸卷之上!
一不做二不休,展开密信阅读!
——女帝归来,万人空巷。随从三名,怀抱赤子。
陌奕宗盯着最后的两个字,根本无法移动视线……未满周岁的孩子统称为赤子。
他双眉紧蹙,懊恼地仰靠在椅背上,同时,一掌重重地砸在桌案前!
脑海中盘旋着“花响将军”的一颦一笑,她的傲慢,她的气质,她的聪颖,以及她卓越的记忆力……其实种种迹象皆表明她的不平凡!
昏君,陌奕宗你就是个贪图美色的昏君!
他疾步走向门槛,倏地!打开书房门,怒视王德才。
王德才眨巴眨巴小眼睛,一时间辨不清圣上的情绪。
“……圣上?……您有何吩咐?”
“更衣,朕要去军营。”
王德才得令,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猝不及防间,陌奕宗驻足回眸,怒视!
“……圣上?您请直言,奴才胆小。”
陌奕宗望天搓搓下巴,又低头沉思片刻,悠悠地看向王德才,问道。
“假设花响并非龙茗国的御前侍卫,你感觉她的官职会是什么?”
“官职?”王德才搓搓耳垂儿,大胆猜测道,“……将军?”
“再猜。”
“丞相?”
“为何猜她是丞相?”
“瞎猜的,奴才每日陪您上朝,对于文武大臣们的动作多少有些了解。文官因为平日里双手执笏(hu),所以即使手中没有笏板,也会在随意叠摞双手的时候,习惯性地保持执笏的正确手势。花婕妤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也常常摆出手持笏板的小动作。”
听罢,陌奕宗险些没气厥过去!
据探子来报,龙走月自十二岁起,便协助前任皇帝龙神风批阅奏折,十三岁上朝听政,十五岁生辰前夕,正式称帝。
换言之,她确实当过几年的朝臣!
陌奕宗睨向王德才,他的唇边噙着诡谲的冷笑,抬起一掌,铿锵有力地拍打着王德才的脑门儿,阴阳怪气道:“行啊王德才,观察挺细啊,看出不对劲儿不用向朕禀明啊?!!”
王德才的脑门儿被拍得啪啪作响,脑瓜停不住地向后倾斜。他又不敢躲,唯有一边挨打一边回话道:“圣上息怒请息怒!奴才只是觉得花婕妤偶尔有些姿态像朝臣而已,但她本身是女子啊!倘若奴才一早跟您说这事儿,您肯定又要骂奴才疑神疑鬼脑子进水呜呜!她不会真是丞相吧?那那那……您还是接着打奴才吧!”
陌奕宗当然理解王德才不曾着重提及此现象的原因,在男子的观念里,女人不过是繁衍的工具,谁会想到她不是将军,也不是朝中重臣,而是一位女皇帝?!
行,就说这世间存在一个女帝执政的王朝,但谁又能想到这个女帝居然委身在他陌奕宗的后宫里当宫女?!
唉!他其实想打的是自己。放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