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晗身形一震,眸子中掠过一丝哀伤,挥手道:“小安子辛苦了,下去吧。”
待人退下,庄晗暗自叹了口气,庄家被人算计是咎由自取,自己不能再去过问了,若不然一次又一次,何时是个尽头?
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皇上借此削弱这些富商的势力,自己岂能去坏他的事情。
只是怕要惹父亲对自己恨了,想到这心中不免一痛,闭了闭眼,暗道,父亲,你心里就只有荣华富贵吗?其他人是你的儿子,我也是啊。
吴文轩来的时候,被云儿拦在了殿外。
云儿行礼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搂着小皇子睡下了,他说今儿小皇子很不乖,许久才哄睡下,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说到最后云儿已经有些发怯,因吴文轩的脸色有些许的难看。
他顿了顿,问道:“朕也不行吗?”
云儿抿了抿唇,小声道:“回皇上,是,是的。”
吴文轩眉头一紧,叹口气,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忙忙碌碌,吴文轩有事务缠身,而庄晗真如他所说,后宫不得干政,就没再过问过朝政之事,吴文轩愧疚之中更有一丝伤感。
萧玉来椒房殿找庄晗谈心,见他一脸沉重便察觉他有心事,担忧道:“晗弟,可是有心事,不妨和我说说。”
庄晗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沉吟片刻,才迟疑着开口道:“萧大哥,应该听之一二了吧。”
萧玉微微皱了皱眉:“可是皇上将庄府上下压入天牢,惹你不快?”
庄晗摇摇头:“没有,没有不快,只是……”说着叹口气,亦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忧虑。
萧玉见庄晗脸色不好,眨了眨眼道:“是不是担忧本家人却又不愿和皇上闹不愉快?”
庄晗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萧玉抿唇沉默,半响,开口道:“此次事情,我听闻一二,虽说庄家是遭人摆布,但影响的确不好,你又是皇后,若包庇他们,怕是又要惹一番风言风语,要知道,这次你和你们庄家已是众矢之的。”
庄晗神色黯淡道:“就是知道如此,所以到如今,我也未曾去牢中探望父家,也没有去找皇上求情。”
萧玉叹道:“我听星弟说这次皇上顺应老臣和三位王爷的意思,内里定是别有目的。”
庄晗神色肃然,沉声道:“皇上他那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我大概猜测个一二来,只是不确定,不过,他自从登基以来,就受制于那些朝中老臣,对三位王爷也是有三分忌讳,现如今,借着我们庄家一事,他应该是设下圈套,请君入瓮,而后一网打尽。”
听罢,萧玉不禁有些讶然,暗道,果然星弟没有猜错,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在皇上心中,对于星弟他有何打算?”
庄晗见他双眉微蹙,便知他心中忧虑,淡淡笑道:“萧大哥大可放心,皇上虽和其他兄弟不亲,但对七弟却爱护有加,他就算是要削藩,对付的也只是其他几位王爷。”
萧玉听他对自己并无隐瞒,心中大大松口气,欣慰道:“晗弟,你没变,可就怕某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庄晗听之,不禁皱起眉头,沉默片刻,才道:“他再变也是吴文轩。”略顿:“况且,他也没变,只是坐上这样的高位,难免身不由己罢了,吾等当体谅。”
萧玉心中钦佩万分,笑道:“何其有幸。”
庄晗拧眉,似乎不解。
萧玉微微一笑,道:“何其有幸,他吴文轩遇到你庄晗;这般体谅他。”
庄晗淡淡一笑,无奈道:“萧大哥谬赞了。”
萧玉哈哈大笑,许久才道:“但愿皇上他能明白这一点,也不枉你这般苦涩。”
庄晗一愣,坐在那沉吟许久,才开口换话题道:“我们俩就别谈论国事了,谈谈你的事吧。”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萧玉小腹处。
萧玉一窘,拂袖挡住,庄晗低低笑道:“早就有了对吗?”
萧玉俊脸通红,眼神躲避,弱弱道:“晗弟即是知道,还明知故问。”
庄晗道:“见不到你人,也没给稍个话,若不是皇上告知,我怕是等到孩儿出生,都不知吧,这本是喜事一幢,却到你这遮遮掩掩的。”他这话颇带点儿责怪意味,但又带着七八分的戏虐。
萧玉道:“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只是……我不愿弄得人尽皆知,你也知我是何样的脸皮。”顿了顿:“和星弟年龄相差甚大,更是觉得还是不声张的好。”
庄晗笑出声,点头道:“自是知道,所以一直没有去问;不过,萧大哥,你多虑了,自古,老夫少妻的多得去了,况且,你们的年纪相差也没几岁,你这真真是多虑了。你啊总是要别人认可方才落得安心,殊不知闹得自己不痛快,其实,自己能安心才是真正的安心。”
萧玉听了,微微一怔,而后淡淡一笑,道:“彼此彼此。”
庄晗不禁苦笑,道:“我自是想过的安心,只是身处这位置,难免身不由己。”思量片刻,又道:“罢了,受罪的不止我一人。”忽然想起一事,对萧玉道:“萧大哥,你可否帮我去诊治我弟弟庄谦,他中了催眠术,现在不知怎样了。”
萧玉挑眉道:“恕我直言,晗弟对这庄谦还是勿要太关心的好。”
庄晗皱眉:“这么多兄弟姐妹中,我也只和他最亲近,纵然他有罪,我岂能不顾之?只望日后皇上放他们之后,他能改邪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