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布好的酒菜,碗筷皆是双份,“北堂姑娘约了人?”

“不曾,摆着玩儿的。”北堂雪干笑着道,总不好告诉他大半夜的自己在跟死了十多年的娘亲聊天吃饭吧。

“巧了,我正好还未用饭。”慕冬不知抱着何种心理,便开了口。

北堂雪有些未反应过来,“啊?”

倒不是她装傻,慕冬做事说话同别人不一样是真的,可她决计想不到他这是在委婉的要。蹭饭?

慕冬少见她这副表情,觉得今晚的气氛似乎很和谐,刚处理完一堆的事,心情不由也难得放松了起来。

“哦,北堂姑娘早上不还是说要请我吃饭报恩的,这么快便忘了?”

北堂雪赶忙否认:“并无此意,只是,只是我觉得这饭菜粗陋,怕慕公子会嫌弃。”

北堂雪这才记起这茬,原不是人家意欲蹭饭,而是自己欠下的。

慕冬并不说话,只坐了下来,用行动证明,自己不存在嫌弃的想法。

北堂雪见状只得认命,报恩是必须要报的,赶人是不能赶的。

看来今晚与自家娘亲的这顿饭,是休想继续下去了。

“说来认识北堂姑娘也有些时日了,竟还不知北堂姑娘身份。”慕冬毫无预兆的开了口。

北堂雪闻听,不由想笑,“认识”?这乌龙的相识过程不提也罢。

其实这也怪不得慕冬,试想一想,他头一次见北堂雪的时候,便是一个跌了狗吃屎,衣着穷苦的“哑巴”,后又以一副强悍的模样踹了茅厕的门,被辰三救下以后,便凭空消失。

再次凭空出现之后,竟还是女扮男装去逛清楼,与之前大相庭径。

在灯湖会迷路之时,穿着显然是属上乘,再后来就是被丫鬟侍卫护送着去龙华寺上香,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饶是像慕冬这般的智商,也实在是觉得她各种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混乱情况,委实有些前不搭调后不挨着的感觉。.

自然,如果他真的想知道,大可让人去查,但是他隐隐觉得不想这样做。

若是开始是为了她身上的那股淡香对她稍加上心,那现在的另眼相待又是为何?

北堂雪思量了一会儿,方道:“慕公子应是王城人吧,且说这王城叫北堂雪的,又能有几个?”

她觉得还是坦诚相告的好,都在王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瞒着也没必要。

且经过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她觉着这慕公子其实也没那么差劲,不过就是冷漠了些罢了,别人的性格问题,自己没理由去干涉。

如果慕冬对北堂雪的态度还算是冷漠的话,那只能说北堂雪没见过他真正冷漠的样子。

虽然第一次他任由北堂雪摔伤而不愿相扶的事情始终让她有些介怀,但她回头想一想,介怀是主观原因,客观上,他确实没有理由去扶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虽然前世也没经历过太复杂的人情世故,但她觉得,一码归一码,是非还是要分开区别相待的。

既然是要还人情的,自然还是要给人家斟上一杯,北堂雪拿过酒坛,斟满玉杯,将那只原本给北堂夫人敬酒的杯子推到了慕冬跟前。

慕冬听到她的回答,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他十多年前也曾见过丞相府里那个北堂雪,只是那时她太小,他也不曾注意。

慕冬握了握手中的酒杯,吐出的话是肯定的语气:“原来真是北堂丞相府的千金。”

北堂雪一笑:“一个名头罢了,我也只是我爹的女儿,就算是叫花子也有做皇帝的一天,就算是丞相府千金,不久前不也是没饭吃吗?”

要知道这朱元璋可就是乞丐出身,她先前就在鸿运楼门前为了一顿饭被那小二羞辱过一番。

慕冬只是望着手中的酒杯,眼神看不出情绪。

“北堂姑娘看事,总是能看出不一样的一面来。”

这是在夸她?

北堂雪少不得讶异一番了,他竟也是会夸人的?虽然这夸赞的意味,似乎不怎么明显。

“慕公子过奖了。”北堂雪笑了两声,谦虚的道。

北堂雪这人仿佛便是这样,别人敬她,她则敬人,别人若是伤她一分,她势必也是要还回来的。

而别人若是夸赞她的话,她还是要腼腆一番的,谦虚谦虚,孔夫子有言,谦虚使人进步嘛。

北堂雪端起酒杯,双手举起:“慕公子,我敬你一杯,在此谢过你上次灯湖会上相助之事。”慕冬抬眼便见她如此正经的姿势,眼中闪过一抹笑,也随她那般举了杯。

北堂雪见状,便与慕冬的酒杯碰了碰,发出叮咚一声的清脆声响,径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

慕冬亦是一饮而尽。

北堂雪不禁感慨这金茎露真不愧是御酒之流,据顾清《傍秋亭笔记》卷下载,此酒直到孝宗初年才有配方。说此酒“清而不冽,味厚而不伤人”这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何为清而不冽,只是跟现代那些百分百都兑了水的酒相比,还是比较辣得了。

“慕公子认为此酒如何?”北堂雪边问话,边又站起身各自斟上一杯。

好酒,还是想让它得到众人的认可的。

“好酒。”

“那是自然,我与我哥哥说,他竟死活不信,喝都不愿意喝上一口。”

可能是因为月光太美,也可能因为喝上了念念不忘的酒,也有可能是。钱不用还了,人情也报了,北堂雪觉得今夜看慕冬也是格外的顺眼,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

慕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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