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上坐定在主位之后,众位臣子家眷方落了座。

“诸位不必过多拘束,今日大年初一,不谈国事也无君臣,开宴吧!”

“谢皇上隆恩。”

鹤延寿传了歌姬过来,按照往年惯例,是有这么一项助兴节目来开场,可令众人耳目一新的是,今年请来的歌姬竟是近年来红透了半边天的扬絮楼。

十二名女子身形窈窕,身着嫣红软纱垂及地面,皆是挽着双环髻,无任何金银装饰,只一朵新取的海棠花别于发间,面上虽是蒙了轻纱,但从那朦胧的轮廓和精致的眉眼之间,便可断定长相不凡。

为首的女子,抱了一把琵琶,步伐轻快从容,对着正上方的君王微微一福过后,抬头的瞬间却可令天地失色。

眼中带笑,轻轻一挥舞袖,带出一串轻快的音符。

原本没怎么去注意这群歌姬的北堂雪,闻声即刻抬了头去,眼神触碰到那犹抱琵琶半遮面,娇媚无骨的女子之时,疑惑的拧了眉。

有女子的唱音轻轻而合,正是那日软香坊中她与午爰初见之时,赠去的那首凤求凰。

可眼前的女子同不染凡尘一般的午爰差的太多。可身形却是极像,细细望去便会被她眉间那点朱砂给晃了心神,再想看第二眼,却再也寻不到细看的机会,只见她身姿转换极快,奏乐间却可兼顾舞姿,是让人觉得天衣无缝。

北堂雪微微摇了头,只是身形像而已,午爰是软香坊里的姑娘,同扬絮楼会有什么干联。至于曲子的问题,午爰在王城早已闻名遐迩,经过她唱出的曲子。自然也是为人所知了,所以扬絮楼会得来此曲,实在也不足为奇。

同桌的明水浣见她神情有异,轻声问道:“北堂小女且怎么了?”

“没有,这舞跳的真好。我一时看迷了去。”

明水浣笑着附和,随后道:“北堂小女且今日会来参宴,实在令人意外,身子可是养好了?”

“劳烦明小女且挂心,已无大碍了。”

明水浣也不再多言,将目光重新回到歌舞上。瞳孔中却满是那个坐在君王一侧的年轻男子。

皇上望向下方那空荡荡的位置,脸色顿时不悦,鹤延寿见了他的脸色。小心的道:“六王爷让人传了信过来说是身子不适。”

皇上冷哼一声,每年都是这个时候身子不适,他竟是连像样的借口也懒得找一个!

带着怒气的眼底,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悲哀。

宴罢,皇帝为首带着众人去了御花园。观看驱鬼舞。

之所以安排在宴后,也是因为其中有喷火。洒水的动作,估计一场舞下来,那饭菜是没人能吃的下了。

驱鬼舞来源已久,古人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皇宫每年初一便会重金聘请驱鬼人前来宫中“驱鬼”,是以寄托新的一年中可以远离鬼邪,平安吉祥。

御花园中早早搭建了筑台,用来表演驱鬼舞。

一个个带着鬼面具的驱鬼人在台上念念有词,身上挂满了铃铛,随着跳动哐哐作响,不时仰头喷火,不时向着众人洒着辟邪的“圣水”,若是谁人得幸被这“圣水”洒到,就觉得了上天的恩露,这一年都会好运连连,远离祸灾。

有年纪尚小,还不懂这是什么东西的幼童,被吓得紧紧闭着眼睛藏在大人怀里,不敢哭出声来。

北堂雪被那不知是哪国语言的驱鬼词给扰的耳朵都嗡嗡作响,望着台上的驱鬼人,脑海中只余了四个字群魔乱舞。

竟是足足跳了半个时辰方算结束,大多数人皆是退了席,拜别了皇上,偕老带幼回了府去。

北堂天漠这边刚拉着揉着耳朵的北堂雪起了身,便见皇上带着太子走了过来。

几人行了礼,皇上将目光移到垂着头的北堂雪身上,笑呵呵的道:“呵呵,丞相家的女儿竟都是长的这么大了,一晃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北堂天漠只点着头,不多言语。

“皇儿,你带北堂二小女且四处走一走,朕跟丞相还有北堂将军有事相谈。”

这话说的隐晦,可几人都是清楚的很,谈事是假,让二人独处是真。

北堂家父子是早早料到,免不了这一遭,反正是在皇宫里也不会出什么事,便吩咐着北堂雪道:“去吧,可莫要乱说话。”

北堂雪乖巧的应下,是始终不曾抬起头来。

太子似乎对这“不善言语”的北堂小女且实在提不起兴趣,带着她在花园中胡乱的饶着圈子,是半个字都没说,留给北堂雪一个背影。

北堂雪摸透他的性格,也就装着哑巴。

一个转角处,华颜突然冒了出来,一把捉住太子的衣袖,将他拉到了一旁,带着警告的口气小声的道:“安柔,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坏了我五哥的事!”

半晌得不到回应,察觉到气场不对,抬起眼打量了好一会儿,方欣喜的道:“五哥!你回来了!”

太子淡淡恩了一声,目光是少有的暖色:“事情处理完了。”

“实在是太好了!”

华颜笑容越发灿烂,饶有深意的望了,别老板着一张脸,我就先走啦!明日再去你宫中找你说话。”

路过北堂雪身旁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的一脸爱昧,让北堂雪浑身发毛。

凑巧北堂雪这一抬头,撞上了太子的目光,一瞬间只觉得一道道滚滚惊雷从天而降竟是慕!冬!

狠狠眨了眨眼睛,见那万年如一日的冰山脸就在眼前,真的不是她眼花!

北堂雪半晌才将下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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