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过来的垂丝和顾青云目送北堂雪的轿子远了之后,过来跟北堂天漠行礼。

垂丝看得出过得很好。举止间透着一股风韵,却还是习惯将北堂天漠喊作老爷,“老爷莫要太过感伤,小姐嫁给六王爷这样的好夫婿,您该是感到高兴才对。”

顾青云显然一副妇唱夫随的模样,附和着道:“北堂小姐同六王爷情投意合,乃是天赐的良缘。”

北堂天漠笑着颔首,“对,该高兴才对。”说到这突然想起了府里还有一位尚且没找到归宿的外甥女,转脸问北堂烨:“可有瞧见你表妹?”

“昨个儿就没见她露面了。”

北堂天漠一皱眉。想是她还对宿根没办法释怀,不然自己表妹成亲这种大事,她这做表姐的都没有露面。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前后八人抬的花轿停在了巍峨的六王府门前。

喜炮声响起,早有人跑进去去请新郎官来踢轿门。

向来安静的六王府门前围满了形形色色,穿着贫富皆有的百姓们,显得兴致极高,不光是因为北堂雪和宿根的身份。更是因为有关北堂雪的流言。

今日能得见这流言的主角,虽说是顶着盖头的,但也能多少满足一些他们的好奇心。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北堂雪端坐在轿中,内心的不安被放大。

新郎还没有来踢轿门。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人还是没来。

喜娘还是头一回碰见这种事情。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小声的跟堆心吩咐道:“你进去看一看,是怎么一回事?”

堆心点点头。跟守门的人说了几句话,被放了行。

马上的金挽池脸色微显不善依照她对宿根的了解,这真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可不管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摆着让北堂雪丢人现眼吗?

所谓的吉时就这么被耗了过去。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个个交头接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难不成是六王爷临时反悔了?”

“没准儿就是,还没过门就被戴了绿帽子。搁谁谁还能愿意将人娶回去?”

一个长相矮胖的中年男子伸手指了指喜轿后头那一车车望不到头儿的嫁妆,打趣着道:“北堂家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就是怕北堂小姐因为这事儿进了门被鄙弃,这才陪着好些东西,不就是想堵住六王爷的嘴吗,不然哪儿能这么大手笔!”

“也是啊,当年公主远嫁西宁之时,嫁妆也跟这些没法儿比,北堂家若不是心虚,怎会如此。”

“哈哈,若是我娶的媳妇儿能带上这么多嫁妆,就是肚子里再带个小的我也八抬大轿的娶回去!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人家六王爷能跟你比啊?堂堂一个王爷又不缺银子,人家要的是面子,面子你懂吗?”

先前说话的男子一脸不屑,“嘁!面子?面子能值几个钱,能当饭吃吗?”

也有极少数的人觉得看不过去,“要我说不管怎样,这事还是六王爷不对,真不想娶早说便是了,现人家花轿都抬到门口了,他才说不娶,不是给人家姑娘找难堪吗?”

“都先别说的这么早,没准儿一会人就出来了还说不定呢!”

王府门前的两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是一无所知的神情,从以往王爷待北堂小姐好的程度来看,怎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娘,为什么新郎官还不出来接新娘子啊,是不是不娶她了呀?”响亮又稚嫩的声音响起,在低声讨论嗡嗡作响的人群中格外清晰。

周云霓听到他喊人,便丢下堆心走了进来,见宿根一脸寒意的望着自己,心虚的笑道:“王爷您醒了。”

宿根双手握拳,难听的话到嘴边却根本说不出口,是周云霓设计他没错,但占了周云霓身子的人,是他没错。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后,看向堆心,竭力克制住声音的颤抖,问道:“阿雪现在在哪里?”

若说之前堆心尚且存着是侥幸的心理,骗自己他跟周云霓是清白的,那么现在宿根的态度实在让她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几乎是吼出了声:“小姐哪里对不住你了!在大婚之日扔小姐一人在外面难堪,被人议论指点,你却。你却。”说他跟周云霓苟合的话终究没办法讲出口,只一双愤怒的眸子在宿根和周云霓身上来回打转。

宿根一听北堂雪还在外面,顾不上此刻的狼狈,大步出了房间。

“王爷!”周云霓一皱眉,提步跟了上去。

门前围观的人不但没因等待太久而离去,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毕竟这种事情,几百年也遇不着一桩。

盖头掩下的北堂雪嘴唇轻动,“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又是一百数完,人还是没有来。

堆心也没有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喜之日,新娘子到了门前等了大半日,新郎官迟迟没有出来踢轿门,还能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

不娶便罢,何苦置她与如此难堪的境地?

北堂雪将盖头一把掀落,起身出了花轿。

“快看!新娘子自己出来了!”

“啊,真的!”

众人齐齐望向那惊艳的火红,场面顿时喧嚣,一个个的眼睛都不离北堂雪,神情多是兴味,还有少数的同情。

看着他们一个个像是看小丑表演一样的神情,北堂雪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她对宿根的期望太高了?

她要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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