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周云霓也满脸惊讶,就像是你做好一切准备要跟某人争到底,而对方忽然坚定的宣布她弃权了,虽说长久以来北堂雪从未把她当真正的对手看待过。
宿根膛目,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已销声匿迹,只剩下北堂雪的声音,要跟他划清界限的声音。
怎么可以。
她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的说跟他再无关联!
“别走。”眼见北堂雪转身便走,宿根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温良的触感熟悉而又陌生,她的腕上还是去年灯湖节之时他赠与的玉镯。
北堂雪没有回头看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气息平稳之后方道:“王爷有话说话,还请先放开我。”
宿根听她口气疏离,心里更慌,哪里敢放开她的手,“这婚约不是你一人的事情,你怎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我绝不同意!”
周云霓很想上前将他拉回来,让北堂雪立马离开的好,可想归想,很想也只能是想,她清楚她拦不住宿根,她也不敢再上前去。
只能将满腔的希望寄托在北堂雪身上,只想着她万万不要反悔的好第一次这么支持北堂雪的决定。
北堂雪难得也没辜负她的期望,“王爷如此强人所难,是想让我方才所立的毒誓灵验吗?”
宿根脊背一凉,忽然明白了她为何要立那样的毒誓,是彻底砍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这个毒誓,绊住的不止是他,恐怕还是打算用来堵住宫里那位的嘴。让劝和的话无论也说不出口。
短短的时间,她竟然想的如此周全!
这一次,他多想她能不这么聪明一回。
“方才你在气头上,冲动之下立的誓又怎可当真!若真的有报应,我便同你一起受着!总之无论如何我绝不让你离开我!”
从没想过,他也会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
兴许感情这个复杂的东西本身便无道理可言。
宿根的手越握越紧,“我知你在气我,气我同她。气我让你等了那么久,气我不信你。你说要我怎么做才可以消气?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北堂雪眼眶渐红。一颗不规律的心脏被他的话揉成了一团。
这么久来,感情不是假的,怎么可能说放下即刻便能放下?
堆心见她强忍眼泪,知她内心是舍不得,细声的劝道:“小姐。不如。”
并非是她立场不坚定,先前知晓宿根跟周云霓的事情她的确是气愤不已,但宿根和北堂雪一路走来她几乎全部看在眼里,是她一直艳羡不已的一双璧人,若换做是她定也难以抉择。
她只是不想看北堂雪难受。
北堂雪阖眼,脑中不断闪过昔日里的画面,她又何尝不想依循当初的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
理智终究驱散了挣扎,她轻轻摇头。
这个动作很轻,却让他无法承受。
“还记得当初你答应我的话吗?”
宿根痛苦的点头。
北堂雪没看到他的动作,继续道:“我之所以嫁你,不外乎你待我好,懂我,信我。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再留我?”
宿根的手不可查的松了三分,无言以对。
“这世间的事情说简单便简单的很,我要的,你给不了。再强求的话,也只是相互折磨罢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家丁登时傻眼,觉得这半日里所发生的事情。叫他想破两个脑袋也想不出个究竟来。
向来不掩对北堂小姐心喜的王爷迟迟没有出来踢轿门,而此刻北堂小姐又这么一副模样从王爷的院子里走出来。
“阿雪!”北堂烨满眼惊惑,顿下步子望着迎面而来的北堂雪。
北堂天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北堂雪抬起了头,口气有些意外:“爹,哥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北堂天漠几步走近,见她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头上的凤冠也没了踪影。沉着脸问道:“跟爹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六王爷他人呢?”
北堂雪鲜少见他黑脸,心中一时酸楚万分,方才还能在人前若无其事的开口立誓要跟宿根断绝干系的她,可在北堂天漠跟前,此刻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北堂烨紧蹙着一对剑眉。”堆心,你来说!”
堆心被他这么一吼。久忍不下的眼泪扑簌而落,“小姐在王府门前等了两个时辰六王爷都没有现身出来踢轿门,后来奴婢去听风楼寻人,才知道,才知道表小姐昨夜留宿在六王府,已是同王爷他有了!”
“什么?”北堂天漠北堂烨惊呼着出声。
北堂天漠的脸色黑的像是要滴出水,“表小姐她现在人在哪里!”
“表小姐还在六王爷的院中。”
“真是岂有此理!”北堂天漠气的发抖,周云霓虽平素任性骄纵不假,但他真的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不顾名节的傻事来!
“亏我还以为他是可以托付之人!竟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我倒是要问一问他,阿雪哪里对不住他了!”北堂烨双拳握的啪啪作响,气性俨然是比北堂天漠更甚,只是他气的是只是宿根的负心行为,周云霓如何不自爱,如何自毁名节已经被他自动过滤掉。
北堂雪见他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慌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哥,别去了!”
北堂烨近年来的趋于成熟稳重谁都看眼里,但她清楚只要牵连到家人的事情,他比谁都难冷静,行事比谁都来的冲动,照他这个情势看,若真的找了过去只怕会闹出大事来,她不怕多添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