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伺候在周云霓身边,对她再了解不过,她只有在心情极度复杂的时候,才会做这个动作。

周云霓自己站了起来,望向坐上的刘严霸,第一次没了敬畏的神情。

“爹,荣琴向来最敬重,也最倚重您,身为晚辈,您的话荣琴不敢不听”

说到此处,忽而一顿,跟刘严霸躬身行了一礼,再开口时声音高了许多:“荣琴先在这里跟爹赔个不是,还有相公,不如也先等一等再去祠堂,毕竟作为孩子的父亲,有些事情有必要让相公知道。”

刘庆天怔怔的望着她,第一次从周荣琴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刘严霸也没料到周荣琴会坚持至此,话都说到这里,他就是再想阻止,也总不能上去捂住周荣琴的嘴巴,不让她说话。

“我腹中的胎儿是怎么没的,说来跟相公也有些关系,齐伯应当也多少知道,那一****是去了哪里吧?”

齐伯正是老管家,听周荣琴问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这。”

刘严霸一皱眉,心知事情到了这里是没办法再遮掩了,低喝道:“少奶奶问你话,说!”

齐伯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刘庆天的神情,“是。如果老奴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日少奶奶是去了韵池院。也是在韵池院中丢了胎儿。”

“韵池院?”刘严霸闻言疑惑道。

周荣琴压下心口蔓延的痛意,用近乎调侃的口气道:“爹您有所不知,韵池院乃是香杏妹妹的居所,是她刚刚离府之时,相公花了重金为她办置的。”

看了一眼刘严霸的脸色,又道:“当日我在韵池院中,同香杏妹妹一起散步,从高亭跌落,这才有了滑胎一事再仔细的话荣琴也不多说了,爹您是明白人。”

刘严霸脸色越来越黑,双手握拳在桌下。

“荣琴并没有怨恨谁的意思,毕竟也怪我自己没有防人之心,可像她这等清楼贱妓,心思阴险,谋害我腹中胎儿之人有什么资格怀上我们刘家的骨肉!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吗?”

若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信这话是周荣琴说得出的。

“周荣琴,你够了!心思阴险的是你才对!你对我不满大可当面说出来,不必如此周折毁我名声!你孩子保不住是你自己没用,不要迁怒到香杏的头上!”刘庆天气极,红着眼睛近乎咆哮的吼道。

“你这个逆子!还敢出言不逊!”刘严霸听他如此不知轻重的话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还堂而皇之的护着香杏,气的浑身发颤。

周荣琴恍若未闻。

一副谈论今天天气不错的脸色,“相公年轻气盛一时糊涂做错事,我也从未置词。在嫁从夫的道理荣琴深知,所以才会一直不管不问,也从未跟爹您说过那些琐碎的事情,可这次相公明显太过。这次是清楼卑贱女子怀上我刘家骨肉,那下次呢?您向来最注重门风清净,家规操守,不知爹这次要怎么处置此事?”

被一个柔弱女子牵着鼻子走,且还是自家的儿媳妇,刘严霸说不窝气那是假的。

可偏偏她的话又挑不出一丝毛病来,于私于礼,这事都是刘庆天的不对。

“将少爷带去祠堂,家法伺候!”

“爹!”刘庆天大惊,试图挣开几人却无济于事。显然这次几个家丁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掉以轻心。

秦越在一侧深蹙浓眉,也不敢再劝。

刘严霸一咬牙。拂袖道,“带下去!”

“是!”

“滚开!放开我!”

刘家的家法,跟刘严霸军营中的军法都相差无几,也难怪刘庆天反应如此之大。

半是拖着被几个家丁强行拉了出去。

“属下明白。”塔兰垂下眼睫。掩去一双惑人的蓝眸。

距塔兰离去尚且不足半柱香的时间,有粉衣少女踏着浓浓夜色而至。

近了寝院之后,在暖色的夜灯笼罩之下,方让人看清了面容,正是深蹙秀眉的璐璐。

守门的两位丫鬟看清来人忙换上一脸笑意,双颊有着深深的酒窝,十足可爱的少女面容。

“小姐怎这么晚过来了?”

璐璐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着头,好一会儿才抬头道:“允哥哥他,歇下了吗?”

其中一位笑嘻嘻的答道:“还没有,王爷正在练字儿呢。小姐进去便是了。”

璐璐低低的“嗯”了一声,在原地站了半刻钟有余,才提步走了进去。

攸允听她走了进来。并未停下手下的笔,端坐在那里,因脸上没有笑容的缘故,神情看起来微带些冷意。

璐璐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身边,望着纸上一排排工整的字,轻声道:“听人家说见字如见人,果然是不假。”

一丝不苟,严谨工整。

攸允写完最后一笔,将笔搁了下来。淡淡的笑道:“好久没跟你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了,竟不知道你何时也有了自己的心事了。”

璐璐见被他识破,头垂的更低。”允哥哥。”

“坐吧,今晚我们便好好谈一谈,可好?”攸允眼里含着一如既往的宠溺,口气温柔至极,却让璐璐越发无措。

僵硬的坐了下去。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攸允见她不语,轻轻叹了一口气。”三日后我们便要起身去凉州了,你也准备准备吧。”

“这么仓促!”璐璐闻言抬头,神情紧张了起来。

攸允眼神微微一变,“那边都已安排妥当了,何况皇命难违,不好耽搁太久”

“允哥哥。可


状态提示:第295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