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而立的金銮殿一如既往的庄重而肃穆,黄瓦盖顶,斗拱交错。

殿中吊顶中央藻井之中盘着一条巨大的雕龙,龙口中垂下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宝珠,正对着朱漆高台之上的金銮宝座。

慕冬端坐其上,俊逸深刻的眉眼间蓄着不可查的暗流。

背后的雕龙围屏,方台两侧的六根蟠龙金柱,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间或流云火焰。将他衬得越发高不可侵。

“传丞相北堂天漠觐见!”

鹤延寿拔高的声音回荡在殿中,传至殿外,再由宦官跟北堂天漠传答。

北堂天漠略一作犹豫,方才提步而上。

十余位身着北堂府内侍衣装的男子紧随在其后。

守在殿外的小太监们例行公事地要求他们解下腰间的佩剑。

为首的男子利落的卸下,交由了左右小黄门的手中,其他人见状仿之。

一行人这才被放行入了殿内。

北堂天漠行至中央行礼,“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北堂天漠起身,将目光看向慕冬。去听慕冬淡淡地吩咐道:“赐坐。”

便有两个太监将一把宽大靠背的乌木雕花椅抬了过来。

北堂天漠微微一怔。

这不是凳子不是墩子,而是一把椅子。

纵使他再如何位高权重,也断没有在金銮殿内被赐坐椅子的经历。

他可不会认为这是慕冬有意讨好与他。

他忐忑不解的坐下。

见慕冬的视线扫了过来,微定在他身后的椅背上片刻之后方才挪开视线,北堂天漠眼中一亮。

原来如此!

如此看来慕冬此次传召他入宫北堂天漠掩饰去眼中的神色,继而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问道:“不知陛下唤臣入宫有是为何事?”

慕冬看了一眼他身后林立的十余个男子,似乎并不忌讳。

“是有关前日商定之事。不知北堂丞相可有按照朕的话将一切备妥?”

北堂天漠垂首答道:“回皇上,今日进宫之前臣已让人着手去安排,只待攸允他一城,便可瓮中捉鳖。”

那十来个鹰隼不着痕迹地互看了一眼。

皆是见对方微摇了头。

这殿内藏了少说也有一百位高手不止!

一时间拿捏不住。

难道说北堂天漠先前的疑虑竟成了事实不成这狗皇帝疑心太重,恐他变换立场,才在这金銮殿上设下了埋伏,想将北堂天漠留在宫中?

若真如此,他们若想强行冲出这层层禁卫军把守的深宫,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男子考虑了种种后果。极快的下了决定。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

来之前,攸允曾有交待,若是北堂天漠届时没了利用价值,大可作为弃子来处置北堂天漠的命令已经下达,是当着他们的面交待给裴弈的,做不得假。

他若当真被囚在宫中。皇帝必定会迫使他下达军令改变策略,而今北堂家军兵符握在北堂烨手中,只要北堂天漠死在宫中,裴弈定会依照计划行事,而绝不会听从宫中号令。

虽是下策,但也是损失最少的办法届时他们只需将过错全都推到宫里,北堂烨应不会起疑,届时北堂家军力还是他们的。

小太监吓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殿内,惊慌失措地禀告道:“陛下。不好了!允亲王带兵攻至城下,眼见城门便要不保了!”

城中此刻也是乱作了一团,大多百姓这些年来都是过惯了太平舒坦的日子。眼下得知大兵压城,一时间人人自危。

甚至已有人暗下组织。说要组团去宫中进言,而这进言的大概意思则是可以简短的总结为六个字:别打了,投降吧。

近年来,诸国对卫国或明显或隐晦的敌意,卫国渐渐陷入的劣势百姓们不是瞎子。

纵然这些事情不足以让他们认定宫中势力衰弱,那么真正导致他们认定了宫里没有胜算的导火索,舍了明尧之大概就没有别人了。

大部分百姓现下都是这样认为的:就连心腹大臣都不信宫里能赢了。试问他们还要怎么相信;就连兵部都倒戈了,试问这仗还有什么可打的!

总之,确定了这仗是赢不了了,然而确定之后。城中的形势开始趋向于sān_jí分化。

第一级,则也是人数最多的一级,他们所持的乃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的态度认为这仗虽然没什么可能赢,但总不能真的就不战而降,一来。这攸允毕竟是谋逆的反贼,二来,一个国君该有一个国君的尊严,不管结果如何,做做样子打上一仗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大不了他们避一避,待兵破城之际不做反抗便是,这天下是谁的,其实有时候,真的跟他们没太大关联。

第二级,则是那群打算进宫面圣,企图劝降的人们,他们所持的就是要避免没必要的损失这一节省资源的态度认为这仗死输没赢,完全没必要再以卵击石,去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认个输来的痛快,当然,他们最在乎的是万一波及到了他们,那可就万万不好了。

而这第三。级呢,所占的人数比例甚低,一千个人中差不多能找出来一个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他们持的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的出世态度其中就以潘瘸子这样的作为代表性人物,今早喝了一坛子酒,现在还在家里睡的天昏地暗,估计还不知道已经开仗了,甭说大兵压城,就算是现在攸允的人已经破了城,一刀将他穿死了过去,估计他也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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