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别人攸允兴许还不怎么乐意听,但事实证明,裘和回回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他冷哼了一声,喝道:“今日算你们走运。下次本王必取你们性命!”

眼看攸允带人走远,北堂烨想上前去追,但弓弩手并未停下半刻,他身上又有伤,抵挡起来都很吃力,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战车在前方转弯之际,攸允忽然从袖中抛出了一枚闪着幽绿色暗光的短镖来。

北堂烨忙于应对眼前,对此浑然不觉。

女子的娇呼声并着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在他耳畔响起。

“北堂烨小心!”

北堂烨不及去反应,便觉一阵暖风袭来,带着女子特有的香气将他围绕了起来。

华颜身形一颤,随即便伏在了他的肩头。

此时乌甲军已赶了过来,余下的弓弩手们也纷纷撤离了而去。

“你,你受伤了!”

北堂烨清晰的感受到华颜在不停的颤抖,想起方才她的提醒,他心底一震……她替他挡去了!

华颜身子一软,从他肩头滑离。

北堂烨忙地一把托住她的背,却恍然发现她后背已被血给浸透,他摸索到了那已完全没入她身体中去的镖头,声音有些发颤:“这镖有毒……我带你回宫找太医!”

华颜阻止他要抱起她的动作,轻摇了头道,“来不及了,北堂烨,你就,就抱我坐一会儿吧……”

北堂烨神色一僵,“不会的,别说傻话”

却是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华颜攀着他坚实的臂膀,颤笑了一下,轻声地道:“怎么,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吧,让,让你抱一抱我,也不行吗?”

北堂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踉跄着抱着她坐到了地上。

只觉得脑海中白茫茫的一片。

这些年来,他对华颜虽面上排斥非常,但也不过是不想见她一直等着他,为他耗费年华,实际上华颜在他心里,一直占据着一方很重要的位置,纵使,无关男女之情。

“对不起。”他声音满是愧疚,甚至带上了些许哽咽。

他欠她的太多了,而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之外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没事,我本,本也就是要死在这一年的。这样死,算来,还赚了你一条命。你有什么好自责的?”

“好了,别乱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回去”北堂烨微定了心神,朝着身侧的人吼道:“还不快把马牵来!”

“可。”那侍卫眼眶有些发红,有经验的端看华颜脸色便知道是救不过来了。在心底叹了口气,也只能去牵了马来。

北堂烨要将华颜抱起,却忽听华颜痛哼了一声,阻止他道:“别白费力气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你就听我这一,一次好不好?”

北堂烨膝下忽然一软,觉得再也生不出半分力气来。

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都是他!若非他执意要过来逞这个英雄,又怎会如此?

却听华颜笑着说道:“别人总说我暴戾,可我的暴戾全是为你,别人只当我。骄傲,却不知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已经将它给弄丢了北堂烨,你说。这辈子我是不是就是为了你而活的?”

北堂烨无声凝噎。

华颜半闭着眼角。嘴角蕴含着一丝笑意。轻声地道:“我的,劫,破了真好。”

“什么劫。”

“你不知道。那次我同阿雪去,去龙华寺,见着了无罙大师,我从。他的天眼里得知,我会死在这一年。这些日子来,我一直担心。”华颜咳了几声,颤颤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继续说道:“担心死之前不能再见你一面。现在好了,我不止见到了你,还能死在你怀里。”

就在窗前呆呆的坐了一整夜。

攸允大败,但她却完全没有想象中来的轻松。

她先前将一场战争想的太过简单了。

它不仅仅意味着成王败寇,更让人无法承受的是,它随时都代表着,家破,人亡。

一些事情,只有等它真真正正降临的时候,方能体会到致命的打击。

小小花一直卧在她脚边,不同的是,北堂雪是发了一夜的呆,而它。睡了一夜的觉。

天亮之际,人们陆陆续续地开了门窗。

昨夜一战,有些人彻夜未眠的观望情势,而这等大事自然是不必宣说已经连夜传遍了大街小巷。

消息纷至传入各人的耳中。

首先,最引人瞩目的消息,自然是说允亲王战败,带着余下的兵力回了凉州,只怕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气来了。

北堂丞相被作为人质掳回了凉州。

其外,华颜公主薨落了。

然而北堂天漠是为交换华颜甘愿被俘,华颜是为北堂烨挡了一箭因此丧命这种曲折的内里。便是没几个人知晓了。

三日后,礼部题奏:本月十六日华颜公主溘逝,应照定例皇上辍朝二日,本月十六日起大内以下宗室以上。二日不报祭、不还愿、穿素服钦天监择得九月二十五日申时殓入采棺,十月初五日辰时行初祭礼,初七日卯时行大祭礼吉。

十七日一早,城中忽起了大雨,下了整整三天还不见停下。

像是要将那日的血腥尽数冲洗的干净才好。

北堂烨将自己关在了房里整整三天三夜,前去送吃喝的丫鬟婆子们没一个能进得去,眼见着整整三天下来他除了喝了几口水,一口饭也没吃进去,只怕任谁也扛不住小蓝终于是着了急,无奈之下。这才去寻了北堂雪。

北堂雪的情况虽比他好不了多少。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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