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砾看向北堂雪,秋水般的双眸中噙着笑意:“前些日子明砾去过北堂府一趟,听下人们说北堂小姐身子不适,便没敢叨扰就折回了府里去。”

范明砾曾去过北堂府吗?

北堂雪想了想,是也没记起有人同她提起过这事,想来应该她当初为了清净便交待了下人除非熟识之人上门,不然一概以身体不适推去的缘故,底下的人便也将范明砾一同归纳进后者之中去了。

想到这,她才道:“前些日子偶感风寒,担心将病气儿过给别人,便交待了他们暂不方便见客。”

“那北堂小姐如今可已大好了?”

北堂雪微一颔首,“已经无碍。”

范明砾闻言适才换上一副放了心的表情,看向北堂雪,展开一个可人的笑意来,道:“北堂小姐长我一岁,我便喊一句北堂姐姐吧。”

史红药暗暗捅了捅北堂雪一把。

这小女子看似柔柔弱弱,没心机没想法的,但史红药是越看越不顺眼,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喊这么亲近做什么北堂雪暗笑史红药跟她想到了一块去。

先前在斗百草的时候,她便发现了这范明砾不似面上来的这么无害,坏不坏她是不敢断言,但至少是个有心眼的。

且这句姐姐又无端让她想起了二人之间的某种联系一时间不禁有些心烦。

慕冬当日承诺的是只她一人,她虽未报什么希望,但也确实将他那句话好好的放进了心里去。

故这些日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气性她曾经一度想去质问慕冬,既然做不到为何又要说的那么好听?

可想法一出便被她自行扼杀了,毕竟,她自己都没有多么坚定的信心真的要入宫去,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他履行一个单方面的承诺?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失神。

“北堂小姐,可是觉得明砾冒昧了?”范明砾看了眼北堂雪的脸色,一脸小心地问道。

史红药看不得她这副无辜的表情一口一个可觉得我唐突了,可觉得我冒昧了,你既知道自己唐突又冒昧却又非要提出来,这不是没事自找难看吗?

可偏偏她生的这副柔弱无害的面容,一般人又狠不下心来令她难看。

北堂雪顿了顿,还是道:“说来我同范小姐这还是第二次碰面,彼此之间还不熟识,而我自认又无什么过人之处可以令范小姐如此屈称,故这句姐姐我实不敢当。”

史红药眼中泛起了笑她虽猜到北堂雪也对这位范小姐没好感,但听她这么让人挑不出刺来的婉拒了,还是觉得莫名解气。

范明砾是没料到北堂雪会这么说。

虽然话说的极软的,但还是叫她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旁边的几位小姐闻言也面面相觑。

这回出来,她们多少也感觉的到,范明砾约她们出来不过是个陪衬,主要还是要跟北堂雪处一处关系才对,可现在看来,这位北堂小姐似乎不怎么想领她这份情。

“北堂小姐谦虚了。”范明砾眼中略带了失落,强笑着道:“明砾虽是才第二次同北堂小姐见面,但却早听闻过北堂小姐的美名,也早存了钦慕之心,故方才才一时未顾其它。既北堂小姐觉得明砾不够资格。那明砾便也不好强人所难。”

这话说的!

史红药怪笑了一声。看向亭外。

“那你插的又是什么嘴!”史红药不甘示弱的回道。

“行了。”北堂雪看了史红药一眼,示意她住口。

史红药朝着那女子哼了一声,别开了头去。

“今日范小姐果真是邀我们过来赏花的吗?”北堂雪看向一直垂头不语,楚楚可怜的范明砾,口气带着冷笑。

范明砾闻言肩膀一抖,抬头看向北堂雪,“北堂小姐难不成是认为明砾此邀是别有居心吗”说到这里,她眼眶已是微红,“若方才明砾言语间冒犯了北堂小姐,明砾在这里给北堂小姐赔个不是。还请北堂小姐不要跟明砾一般见识。”

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北堂雪闻言真的被气笑了!

范明砾又回头握住了那女子的手,摇摇头隐忍地道:“齐姐姐。这事本就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你胡说什么!这事你本就没错,赔什么不是,要赔不是也是她们来赔!”那身披狐裘的女子噌地起了身,怒视着北堂雪和史红药她们,道:“好心约你们出来赏花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此般出口伤人,今日你们非得给个说法,不然,谁也别想走!”

余下的两个女子见她如此莽撞,不由脸色一变。

这一个北堂丞相家的小姐,一个礼部尚书的女儿。若真的闹大了可就麻烦了。

其中一位扯了扯那女子的狐裘,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谁料那女子霍然一回头,瞪着二人道:“拉什么拉!你们怕她们我可不怕,今日我说什么也要给明砾讨个公道!我也不指望你们帮衬一边儿呆着去吧!”

二人闻言脸色即是一白,恼怒有加她们好心劝阻,竟还落一顿骂。

“怎么?不让我们走,难道你还想动手不成!”史红药也站起了身来,抓起桌案上的一只瓷杯,哐当一声就砸在了那姓齐的女子脚下,“有胆你过来便是,谁怕谁啊!”

北堂雪看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

范明砾请她过来她还可以认为是想试探试探她,最多也就是找个小茬,女人嘛,这点小心思她可以理解。

可她为何也请了互不相干的史红药过来,又带了个可以为朋友两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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