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若有所思又伫立了片刻,便转身去了楼中。

楼中统共也只有三个丫鬟。只因她们的主子不喜人多。

侍候着女子更了衣之后,近身的那位丫鬟也退出了内室,下了楼去。

一时间,偌大的重楼之中,寂静无比。只她一人。

自从来到凉州之后,她日渐孤僻,就寝之时只要听得半点动静便会被惊醒。故攸允下了令,入夜之后便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钥雪楼。

辗转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合衣坐起。

总觉得心绪无法安宁下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须臾,只听楼外隐约传来了噪杂的声音。

听急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在靠近着钥雪楼。

“快,分头去追!”

“去那边看看!”

“快!”

她闻声迅速地起了身。拿起披身的裘衣穿好便往外间走去。

可还没来得及踏出内间。只觉面前闪过一阵冷风。霎时间面前就多出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来。

她身形一震,惶然地后退了几步,“你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潜入王府!”

黑衣人却似比她更加震惊,直直地看着她。

“是我。”

女子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神色错综难辨。

略一回神之后,她眼中即刻染上了一层恨色,冷声道:“你竟还敢过来!”

“你听我解释”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有人登楼而上的脚步音。

声音停在门外。

十来个身上带着寒气的王府侍卫立在门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伸手敲门。

这楼中住着的小姐,可是被王爷捧在手心里的人,甚少出来,故他们也没有见过是何模样,可据说性子古怪的紧,喜怒无常的。

府里的人都是对这钥雪楼敬而远之。

若非今日追踪可疑的黑衣人至此,王爷又下了严令必须将人活捉,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来。

领头的终究还是领头的,见无人敢上前,暗自壮了壮胆,伸手叩响了房门。

“林小姐可已歇下?”

众人等了好大会儿,也不见有人作答。

那侍卫头领复又叩了几下,再次开口问道:“林小姐可在房中?”

房内总算是有了动静。

却只冷冷清清的两个字:“何事。”

端听这声音,就不是位好商量的主儿。

外头即刻就传来男子浑厚的声音应答道:“属下领命!”

攸允安抚了璐璐几句交待她安心歇息,又留了十多个武功精湛的贴身侍卫留下保护她,才离了钥雪楼去。

璐璐几步奔到东窗旁,伸手推开了一扇雕木窗。

窗外是一片梅林,在隆冬之日显得格外萧条,大雪压盖之下更显苍凉。

出了这片梅林,就安全了。

可他的伤。

她暗自咬唇,却没能遏制的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痛恨自己的懦弱和心软,更痛恨自己这颗不听使唤的心。

在这些****夜夜里,她曾问过自己无数次,如果再见面是不是真的能对他毫不留情,每次她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为什么。”

望着窗下苍苍白雪,她喃喃自问。

翌日一早,凉州西城门前立着的两个守卫神色疲懒。

近日来凉州警戒有加,但凡出入都须得严查更得逐一登记姓名,可是将这些守卫们给折腾坏了,虽是麻烦但也不得不照办,若是除了纰漏后果还得他们来担。

好在这西城门比不得东城门的稽查严密,由此出入的百姓也甚少。

“你说这鬼天气,前几年旱的要死一滴雨雪也没瞧着,今年旱灾解了,它倒下个没完没了了”其中一名守卫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见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喃喃地埋怨道。

自打入冬之后凉州便没见过太阳,雨刚停就开始下起大雪,至今已是第四天了。

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不多时便见有一辆马车自城内缓缓地驶了过来。

马车碾过轮下的积雪,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印。

赶车的马夫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浓眉大眼长须看着有几分凶悍,衣着也不寒酸。看着应是大户人家的车夫。

近了城门,车夫在那守卫的示意下勒住了马。

“哪个府里的?车里头坐的什么人,要去哪儿啊?”守卫依照惯例地开口发问。

那马夫却答也不答。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映着寒光的手牌来。

是王府的令牌。

守卫一愣之后便忙地躬身,换就了一副惶恐的神色。道:“这位爷好走。”

待那马车行的远了些,那守卫才一脸好奇的说道,“你说这车里坐的是王府里的哪一位主子?”

“那谁知道这么一大早的,也不知去城西做什么。”

正如那丫鬟所言,百岁山上的茶花开的最好。

大雪也丝毫不掩它的芬芳馥郁。

“小姐您看,那是白茶花”

丫鬟行在身披暖裘的女子身侧替她撑着伞,伸手朝着西南角的方向指去。


状态提示: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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