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无事可做的小厮寻了地坐着,用木枝和石子作棋下了起来,身侧的烟柳都抽出了青绿的新芽。

山峦重叠之处,春色显露。

龙华寺常年香火旺盛,而现下又是初春,许多人是想借着拜佛烧香的机会顺便一睹城外的新色,故香客是比平常要多上许多。

北堂雪吸了口微凉的空气,山谷之中,雨后初霁特有的清新,使得她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春日里早午温差大,待北堂雪和堆心主仆二人来到了龙华寺寺门前的时候,北堂雪瞅了一眼正中的日头,额头竟起了些薄汗。

堆心拿帕子替她擦了擦,笑着道:“成日在府里只觉得冷得不得了,上个山却要冒汗了,可比烤炉子还暖和呢,看来人还是要多多出门走动的好。”

北堂雪弯着嘴角浅浅一笑,点了头。

堆心见北堂雪终于是露了回笑,心情也跟着越发舒畅了起来。

北堂雪去前殿烧了香,则让堆心去捐了香油钱。

她双手合十在口中默念着“佛祖大慈大悲,信女愿折寿十年,只愿求得父兄平安归来。若佛祖能圆了信女这个心愿,日后必当****奉香感念佛祖慈恩。”

她本是从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神佛之说上面,而今,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安心一些。

沙弥敲打木鱼诵经的声音萦绕在大殿之中,北堂雪复又欠身虔诚地叩了三个头。

“不知无光大师今日可在寺中?”北堂雪起了身之后,问向一侧的白面小和尚。

那小沙弥见过北堂雪几次,隐约知道无光同她是有些交情。但凡这位北堂小姐来寺中,只要无光师叔在寺里就绝不会借故不见。

这种事情在无光那里可谓是少见之极。

故这沙弥便没找借口推脱,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诚然道:“无光师叔今日刚巧来了寺中,现正在无罙大师的禅院中修习佛理。”

无罙也在?

北堂雪闻言心中一喜,无罙云游四海有甚是几年都不回龙华寺。她来龙华寺询问多次都未能见着他的面,今日莫不是就遇着了传说中的机缘不成。

“那可否劳烦小师傅代为引见?”

“阿弥陀佛。”沙弥闻言对着北堂雪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道:“施主请随小僧这边请。”

无罙的禅院北堂雪曾来过一次,还是前年那次被华颜拉着过来开天眼。

院中陈设依旧,简单古朴,一棵两人环抱的菩提树似又比前年粗壮了一些。北堂雪仰脸看去,便见刚抽发的嫩绿枝叶在日光的投射下闪着翠色的光芒。

物是人非未免惹人伤神。

那小沙弥是个精明通透的,华颜公主同北堂小姐私交甚好不是个秘密,那年二人同来这禅院还是他引着过来的,眼下见北堂雪有些失神便琢磨出了此中缘由。

“佛说有云。生死轮回皆有定数,死即意味着新生,逝者已去还请施主不必过于悲切。”

是啊。

北堂雪认同的点点头。

就拿她来说吧,在二十一世纪她已经死了,却在另个时空里活的好好的,这世间的事情似乎真的难逃一个循环轮回。

若真有投胎转世一说,那华颜,光萼,小蓝和她身边所失去的所有人,是否也算不得真正的离去。

如此一想。竟觉心中好受了许多。

“多谢小师傅开导。”

慕冬持着棋子的手悬在棋局上空半刻,将棋子丢回了棋碗里,道:“大师棋艺登峰造极,弟子甘拜下风。”

说话间,人已站起了身来。

无罙稍稍一愣,忽而轻笑了一声。

无光摆好了棋局,分好了棋子,刚又要上前来拉北堂雪,却被慕冬先一步挡在了身前。

“你这个臭小子,为师怎么教的你,认什么都不能认输!你可真是把我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无光瞪了他一眼,似嫌弃至极不愿跟他多说,自他身边绕了过去,走到北堂雪身旁便扯起了她的衣袖。

“你作何?”

无光的手被慕冬拂了下去,他抬头看向慕冬,皱着眉问道。

“她不会下棋。”慕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握起北堂雪的手,便要转身。

北堂雪脸一红,挣脱他的手辩解道:“谁说我不会下棋”

是不想错过这次从无光这里套话的机会,她竟也真的装出了几分气势来,“我下棋,从来没有输过。”

这句话听在无光的耳中更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放眼大卫能赢得了他的也只有无罙一人了。

“你一边站着去,别干扰我们下棋!”无光瞪了一眼慕冬,普天之下也就他敢这么对待皇帝陛下了。

一转脸换就了一副笑脸,看向北堂雪道:“丫头,咱们切磋切磋!”

见他一脸兴奋,想到自己那只怕连五岁小童也赢不了的棋艺北堂雪不由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对于无光这种人就必须得采取特殊方法来对待,再者说了她也没有撒谎,她的的确确是没有输过的,只不过是因为“因为没人能同她下完一整局棋。”慕冬悠悠地说道,再次扯起了她的手,力量明显大了很多,带着不容挣脱的气势。

无光闻言愣了愣,为什么没人能同她下完一整局棋?

北堂雪不及多说,便被慕冬拉着出了房间去。

“你。”北堂雪苦皱着眉,“我有要事要问大师。你拦我作甚?”

“从他那里你问不出什么来。”行至院中那棵参天的菩提树下,慕冬松了她的手,转过身去正对着她道:“你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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