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福走后,一旁沉默寡言的朱正说了一句:“掌柜的,您是如何看出那字画是出自陈公子之手?
“我自然不是看出来,而是猜出来的。”
这话一点不假,那字画之上,并未有陈志远的落款。不过,但凡智商稍微正常之人,只要进行简单的推理,就会知道那字画出自陈志远那败家子之手。谁会闲地没事挂一张无名无姓之人的字画在自己书房的墙上呢?
朱正闻言之后,一怔,随即说道,“掌柜的倒真是冰雪聪明。”
这话是在恭维我呢还是在恭维我呢?我虽不笨,也知道他不是在讽刺,可听在耳里,怎么感觉怎么觉得有几分别扭。
抬头看向朱正时,发觉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本《法华经》阅读着。
我有些好奇,随口问道:“怎么,你还信佛啊?”
“不信,只是间或会翻阅翻阅而已。”朱正浅声答道。
“间或?”我随口又问了一句。
“心情烦闷的时候。”朱正答道。
朱正这话,着实出乎我的意料,看他的样子,性情温良,处事波澜不惊,俨然一副当下最流行的暖男模样。
究竟什么样的事会让他这个笑面虎的情绪产生波动,我倒真好了奇。
原本想追问一句,后来一思量,什么都未问。
朱正此人,实乃海水不可斗量一般高深莫测,他若不是真正的绵阳,那必然是披着羊皮的狼。
在摸清此人是羊还是狼之前,最好和他先保持距离,省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陈志远的书房等了一个多时辰以后,天已渐渐黑了下来。
在这一个多时辰期间,朱正一直在看《法华经》,而我,偶尔会装作不经意间看他几眼。
朱正许是看地太过专注,又许是佯装不知,始终未曾抬起头来。
我看朱正,不是因为他那一张花容月貌吸引了我,也不是《法华经》那三个大字吸引了我,而是方才忽然觉得,自己约莫、或许可能、也许真的以前在哪遇到过朱正。
左思右想,右思左想,可得出的结论仍是不认识他这号人物。
许是等待实在是一件太过无聊的事,无聊到我早已是满满的困意,于是看了朱正一眼,说道:“估计陈公子今日是回不来了,我们先去歇息吧!明日再做打算。”
朱正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向我,说道:“掌柜的,其实这话我早就想说了。”
早就想说了?其实这话我也早就想说了。
不用等,我也知道陈志远今夜不会回来,但出于礼貌起见,出于形式起见,等待还是有必要滴。
“那就回房歇息吧!”
朱正见我下了命令,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跟在了他的身后,特意朝他的背影打量了好几眼。
我实实在在的的确确是犯了困,以致于我这个格外挑床的人竟然一倒头就睡了个正着。
那一睡,似乎睡地格外香甜,但又似乎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我遇见了一位男子,白衣胜雪,绝代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