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不,是他!他知道夏国宾对我的所作所为,心虚了,主动来找我道歉,还说虽然娶了你母亲,但几年里心中一直只有我,没有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
宋子迁猛地站直,黑眸眯起;“我父母恩爱,相敬如宾!你不要以为他不在了,就可以诋毁他!”
“我知道,宋世兴在你心目中是位仁慈伟大的父亲,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他死了,那些做过的事就可以假装没发生吗?你父亲就是个伪君子!没有我的协助,世兴百货怎么可能越做越大?他一方面跟你母亲假装恩爱,一方面跟我情意绵绵……”
“够了!我不想再听!蹇”
“听到自己父亲原来是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不能接受吗?那我呢?我这几十年所受的冤屈折磨,又算什么?”金叶子站了起来,爱恨交织,语气越来越强烈,“我为他不惜取悦高官名流,为他扩展生意穿针引线,为他卑躬屈膝忍受一切。夏国宾知道你父亲的真面目后,暗中威胁,是我为了保全你们宋家的声名地位,挺身而出承担了一切!夏国宾是个睚眦必报的阴险之徒,他试图搞垮世兴集团,也是我假装臣服,成为他的贴身秘书,只为帮你父亲解除危机,探查老狐狸多年来商业犯罪的证据!七年前,我把证据都已经拿到手了……”
宋子迁面色惨白,嗓子干涩:“所以,夏国宾精心制造了那场车祸,想置你和我父亲于死地。孵”
金叶子眼中满是悲怆,却尖锐地冷笑:“是!全是夏国宾所为!他收买了你父亲身边所有的人,甚至让你父亲认为我也已经背叛。那场车祸是我跟你父亲最后的相见……而夏国宾若是知道我没死,定会继续追杀,他知道我恨他,会把证据交给警察,只可惜那些辛辛苦苦得手的证据,在车祸中被烧毁了!我不得不装疯卖傻,继续藏身病院……”
她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脸颊,残酷往事依然让人恐惧得颤抖。
宋子迁将手按在长椅上,指关节发白。
良久,他一字一字冷酷道:“夏国宾,我不会就这么便宜他!过去的、现在的债全都要一一偿还!”
金叶子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怪异的光芒;“雨桐呢?倘若她回头找你,你还能接受吗?”
宋子迁脸上立刻好似被人打了一拳。她已经怀有夏允风的孩子,这事实就像她亲手拿着一把利刃,狠狠插进他的心脏。那样猝不及防,而又快又狠。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极力将伤痛收拾得一干二净,沉声吐出两个字:“不能!”
教堂后院的门侧,雨桐的身影悄悄站在哪里。她没想到,刚来就听到母亲跟他的一问一答。他只是说了两个字,足以让她的世界崩塌。
她扶住墙壁,咬着唇,生怕声音流泻出来。
宋子迁背对着院门,声音因为太过低沉而听不出感情。
金叶子道:“真的毫无可能了?如果,她没有那个孩子呢?”
宋子迁震动,眼瞳闪了又闪:“没有孩子什么意思?没有孩子——”他牙根紧了紧,不愿承认昨天的婚礼切切实实打击到他了。
“她曾经跟我山盟海誓,曾经承诺一辈子不离开,她明知道我最痛恨欺骗和背叛,结果她全都做了,而且死不悔改!就算没有孩子,能否认她曾经背弃我们的感情吗?”
雨桐咬着手背,心口抽紧到难以呼吸。他被伤到了,真的被她伤到了。
对不起,子迁……
真的真的好对不起……
她张开嘴用力地吸气,慢慢地挪动身子。
金叶子叹息:“好吧!这可能就是她的命!从一出生,注定要毁在夏家人手里。”
宋子迁眼中深藏深刻的疼痛,他站得笔直,面无表情道:“这是她自找的!从此以后,凡是跟夏家有关的女人,我都不想再见到!”
后院的门边,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像是有人踢到了什么。
宋子迁阴沉着眼,走到门边,只看到一抹仓惶消失的背影。他瞬间被一股强烈的不知名的情绪揪住五脏六腑。
是她,她都听到了……
他脚步沉重,抬不起步子去追。
也罢,听到也好!以后再见不需要他多费唇舌。
她若是知道反悔,还想要珍惜他,那么就算有一个别人的孩子……他、他仍然会等她!
是的。他爱她早已深入骨髓,失去就会痛不欲生。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主动去找她,不会强求她的承诺。
他只会等待,等她认清现实,认清谁才是真正爱护她的人。然后主动走过来,主动认错,主动告诉他:子迁,这辈子我只想跟着你,不会再让你伤心失望了。
倘若,这日的宋子迁能预料一个月后的事情,他都一定会不顾一切跑追回她!可惜,一次次愤怒伤痛中,强行武装的自尊不允许他低头。
所以他错过了。
一个星期
tang后。夏国宾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出,面临的是警局不徇私情的严密调查。商业犯罪与七年前谋杀案,足够他一辈子不能脱身,老死监狱。
夏允风终于在父亲病房里,确认了雨桐的身世。他整个人颓废下来,一天到晚沉默不语,一边尽力挽救公司,一边聘律师打官司。
所有新闻媒体聚焦凌夏集团,股票一蹶不振,董事会其他成员纷纷撤离。公司包括娱乐酒店在内的几个项目,向银行贷款加起来超过数十亿。夏允风变卖和转让夏家名下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