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只是他血气方刚,心性未稳,如今天下未定,长此以往,江东恐有劫数……”
“那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雨幕渐渐淡去,阴霾的天空也一点点亮了起来,一道金黄的阳光透过黑压压的云层,洒落在江心,映出一片灿烂的光芒。
.....................
壶头山。
“咻!咻!咻!”
羽箭的呼啸声和激烈的厮杀声响彻了整个山谷,激烈的血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数千江东军在程普、程咨父子的率领下轮番上阵,连续发动了十余次进攻,但都被谷口据险而守的刘备军死死压制了回来。
山谷中,层层叠叠的尸体已经堆满了每一寸土地,汩汩的鲜血四处横流,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肃杀的死亡气息,但是没有一个江东军向后退却一步,他们踏着泥浆和血水,攀过尸体堆成的小山,冒着横飞的箭雨,缓缓朝刘备军的阵地推进。
战阵的最前端,双方的士兵已经开始了短刀相接,兵器互砍的撞击声、血肉横飞的脆响声交织成一片,纷飞的血浪中,每一个士兵都杀红了眼,似乎变成了一群嗜血的野狼,只想用锋利的獠牙撕碎每一个出现在面前的敌人!
三百步开外,江东军临时搭建的大营里,徐庶望着远处杀声震天的战场,神色冷峻,连续两夜未曾合眼,让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之前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两天前,就在江东军到达谷口前不到半个时辰,一支千余人的刘备军截断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那是一支借助仿造的风雷车,昼夜兼程由小路赶来的偏师!
没有丝毫的犹豫,徐庶立即下令,对这支部队的阵地发起了轮番猛攻!
出了这道山谷,便是溆浦!数千人马便能如蛟龙入海一般,彻底摆脱刘备大军的围追堵截!
狭路相逢勇者胜,强敌在前,只能不惜一切代价突破眼前这道最后的障碍!
刘备军虽然占据地利,但毕竟经过长途奔波,早已是格外疲惫,在江东军的轮番进攻下,当天夜里,便在山谷中丢下了四五百具尸体,而江东军也付出了几乎相等的惨烈代价。
这个时候,徐庶与程普在决策方面发生了分歧。
程普认为,刘备军主力到达尚需三天,所以此时应该暂时放慢进攻的节奏,减小伤亡,最大限度保留有生力量,以应对今后要进行的周旋战斗;而徐庶则认为,应该立即集中全力,不惜一切代价突破眼前的残敌,以免发生变故,陷入全军覆没的危机!
激烈的争辩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最终,还是徐庶选择了妥协。
但很快,两个人都后悔了!
就在第二天中午,又有将近两千骑着风雷车的敌军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战场!
所有人都明白,这次遇上大麻烦了!
天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更多的敌人援军赶来!
程普羞愧难当,一面向徐庶请罪,一面亲自率领敢死队上阵冲锋,经过两天一夜的激烈厮杀,却依然没有能够突破敌军的防线。
此时,所有人的心情都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因为最迟到今晚,刘备的数万主力大军便会赶到,到那个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
“报”
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匆匆而来,单膝跪于徐庶面前,血水顺着他的额头和脸颊不断淌下,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
“讲!”
徐庶心头一紧,因为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远处的厮杀声已经渐渐低了下来。
“我军成功杀上谷口,敌军所剩残兵两百余人退入最后防线坚守,少将军率众冲击数次,寸步难进!”
徐庶闻言,紧紧皱起了眉:“两千人的阵地都突破了,现在居然被两百人压制住了?”
“禀别驾,敌军用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兵器,两百人射出的弩箭,竟然像下雨一样一刻不停,压得我们根本抬不了头!”
“就是这个。”士兵说着,将一物小心翼翼的托在掌中,举到徐庶面前。
那是一支早已被鲜血染透的弩箭,箭长只有八寸左右,却是通体由铁铸成,显得沉甸甸的。
“连弩?!”
徐庶一惊,猛然跺了跺脚!
当年他和诸葛亮切磋兵法时,曾经亲眼见过他演示过一种可以连发十失的弩机,所用的箭矢和眼前的一模一样!
难道他已经投靠刘备了?
徐庶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以他对诸葛亮的了解,即使此人要出山,也绝不会这么快!
莫非他也曾经在庞统面前演示过这东西?
徐庶心头一阵发凉,以那家伙对机械的精通程度来看,见过一次演示之后,便自己琢磨出来制作方式,倒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徐庶叹息了一声,望了望天边已经渐渐西垂的太阳,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
“孔明啊孔明,这回我可被你害惨了……”
(ps:这个月最后几天可能会少更或者停更,攒点存稿,下个月开始涪江会加快节奏,努力混个全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