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鹊尾坡。
凌晨,当魏延和吕公的两千骑兵赶到时,江夏军正在打扫战场,放眼望去,整个山谷都已经被烧成了焦黑色,一道道余烟还在缓缓升腾,谷中到处都倒毙着南阳兵的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垒成了小山。
经此一战,南阳兵阵亡万余人,剩下的一万五千人在陈纪、乐就的率领下缴械投降,江夏军大获全功!
一座光秃秃的山丘上,魏延和吕公并肩来到黄祖面前,齐齐拱手施礼:“末将魏延、吕公,见过黄太守!恭喜黄太守大获全胜!”
黄祖伸手虚扶了一把,笑道:“两位将军不必多礼,要不是刘荆州在襄阳城外大破敌军,黄祖又岂有机会捡到这个便宜?”
黄射也笑道:“不错,江夏军能有如此战果,说起来都是侥幸而已!两位将军都是刘荆州爱将,今日既然到此,不知可否赏脸一道巡视战场?也好让我江夏将士一睹两位将军的风采!”
魏延和吕公都微微一怔,随即拱手齐声道:“恭敬不如从命!”
其实早在昨日刚刚进入新野境内的时候,他二人便已经望见了鹊尾坡方向冲天的火光,料想必定是江夏军抢先动手了,不过二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继续率军前进,即使不能有所斩获,也可以趁此机会摸一摸江夏军的底!
他们都以为黄氏父子定会想方设法隐藏自己的实力,却不想对方非但没那么做,反而还主动带他们巡视战场,不由得都有些讶异,不知道对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巡视途中,魏延和吕公悄悄交换了一记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
从眼前的状况来看,江夏军只付出了轻微的代价便取得了巨大的战果,降服的南阳兵少说也有万余,加上江夏本部人马,差不多该有三万之众了!眼下襄阳刚刚经过大战,正是空虚之时,若是黄氏父子举兵南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两位将军,观我江夏将士如何?”
就在魏延和吕公陷入沉思时,黄祖已经笑吟吟的问道。
吕公道:“威武雄壮,真乃虎狼之师也!”
“哈哈哈哈!”黄祖和黄射相视一笑,忽然逼视着吕公道:“那将军以为,我江夏将士比刘荆州麾下的精兵如何?”
“这……”
吕公一怔,不禁蹙起了眉:江夏是荆州境内的一个郡,说起来黄祖也是刘荆州的部下,这一问分明是他有意把自己摆在和刘荆州分庭抗礼的位置上,往轻了说是目中无人,往重了说便是公然的挑衅和示威了!然而此时双方关系正处在极度微妙之时,自己偏偏还不好与他翻脸,想到这里,一时竟有些语塞。
魏延听得此言却是一阵不忿,蚕眉一竖便要发作,正在此时,一骑斥候探马飞奔而来,瞬间便来到了众人跟前。
“报——”
一名江夏斥候滚鞍下马,一面剧烈的喘息着,一面禀道:“禀主公!汉水北岸发现孙策所部兵马沿江东下,约有数千之众!”
魏延和吕公面上故作惊讶之色,却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记眼神,这个消息他们早就已经知道,现在正好看看黄祖的反应。
“知道了,再探!”黄祖淡淡应道,挥退了斥候,一面对黄射笑道:“不出我儿所料啊,孙策小儿果然想要趁虚偷袭江夏,预先留下的这些斥候还真派上用场了!”
黄射冷笑道:“孙坚败亡以后,他的几千旧部已经不足为虑,孙策不过是一条小鳅,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孩儿只需略施小计,定让他此行变成瓮中之鳖!”
魏延却不以为然道:“孙坚虽死,但他麾下的一班文武为报知遇之恩,必然倾力辅佐孙策,公子想要将其击灭,恐怕殊为不易吧?”
“呵呵,这个就不劳两位将军费心了!”黄射笑着朝魏延和吕公拱了拱手:“请回禀刘荆州,襄阳战事已毕,我军不日便将东归,待肃清孙策所部残敌,安顿好部曲,再往襄阳拜会!”
魏延和吕公对视了一眼,拱手辞别黄氏父子,率领本部人马径回襄阳去了。
此时的黄射却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对黄祖道:“父亲,请立即派出快马,星夜赶往江夏各县,让他们深沟高垒,严加提防,不可给孙策任何可趁之机!根据陈纪、乐就所言,孙策所部粮草不多,只要我们坚壁清野,不出十日,便能将这条漏网之鱼困死在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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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江夏郡,安陆县境内。
孙策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登上了一座低矮的山丘,举目望去,涢水缓缓南流,在不远处拐了一个大弯,将一座并不高大的城池环抱其中,隐约可以看到城头招展的旗帜和肃立的士兵。
孙策年轻的面庞笼罩着一层阴霾,安陆是他率军东进后到达的第三座县城,然而令所有人都感到沮丧的是,这里和前面的云杜、南新二县一样戒备森严,就连县境里的野粮散谷也都被搜括一空。
此次轻兵奔袭江夏,朱治提出的计划是趁江夏军无备,用计奇袭诈城,结果三座县城都像是预先知道会有大军压境一样,摆出了一副坚壁清野的态势,孙策军派出的细作毫无作用,此次轻兵奔袭,随军也没有攻城器械,数千大军在只有几百县兵驻守的城池下居然顿足不前,让孙策始料未及。
韩当朝孙策拱手道:“主公,军中粮草已经不足五日了,不如让末将率部强攻吧!”
祖茂也瓮声瓮气的抢话道:“对!末将也请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