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剩下躯壳,他只剩下迟来恢复的记忆。长大后的交融,他们不曾经历;一次又一次错失重塑记忆的机遇,他们早已回不到以前。只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悲伤,为什么自己的心口突然疼痛?
深深呼吸一次,将胸口处的郁闷周转散开,落凡渝抿嘴温和的笑道,“殿下,尽管难以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记得你,不记得过去有个你。而小裕,她真的是个好女孩,珍惜她吧。”珍惜她吧,忘了我,不,忘了沈落然吧!
“这关小裕何事?”慕容熙突然忘记了与季荛裕表白一事,尽管心底有种解释是因为弄错了对象也就当不得真。可是,这样的话听在落凡渝的耳朵里,那悲伤和疼痛很快淡了去。
像个笑话。
趁着慕容熙愣神中,落凡渝很快抽回了自己的手,指了指面前的垂笑君子兰,“殿下,你说,这是花期已过,还是花期将至?”
“什么跟什么?”
慕容熙听得一阵茫然,搜索记忆也未明白此话之意。视线从君子兰那收回来,旁边的小人儿已经带着淡笑离去,欲追上,双腿似是灌了铅,一步都移开不了。眼睁睁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他的心一阵又一阵抽搐,绞痛不已。
“娘亲,外面的宾客走得如何了,我们去看大公主如何?”回到屋内,刚好见柳飘然和柳叶嘀嘀咕咕说什么说完,也就走前提议,想赶快离开这有点让人窒闷的听雨阁。
“嗯,好!”向来开明,没有多问,柳飘然拉着落凡渝。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出了听雨阁,往喜房走去。
听雨阁坐落在宜月公主府的西边,毗邻沈府,与东边的喜房距离有点远。此时也不好派人去抬软轿过来,要不然柳飘然作为当家主母解释在此的原因也得一番纠结。不过这样也好,母女俩可以谈谈一些事情。
“娘亲``````”
“落儿``````”
落凡渝对柳飘然的称呼已经习惯成自然,“娘亲”脱口而出,再加上她对她的呵护和关爱,饶是落凡渝近三十岁的心理也不得不沉醉而觉幸福。
同时唤起,二人的默契让紧随的柳叶也打趣起来。“夫人和小姐真真是亲母女,这番默契,寻常人家哪里有?”虽是言过其实。但也恰到好处扫尽之前的一些局促和尴尬。
“呵呵,娘亲要说什么?”难得恭敬不抢话,连落凡渝自己都觉得自己开始变了。棱角开始磨平了,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落儿。娘亲也不和你遮遮掩掩,说一半藏一半。娘亲问你,你和太子殿下到底怎么回事?”停步不前,转身稍稍垂眼,望着跟前的落凡渝,母亲无奈和矛盾的心思尽显无遗。“虽然娘亲不赞成你与殿下结为连理,只是,若是落儿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娘亲也不会拦着你!”
眼光闪闪,只是暮色中看不清,但落凡渝还是听出她话中的沧桑和无奈。无奈可以理解,为何会沧桑?沉默好一会儿,落凡渝咧嘴笑起。“娘亲,刚刚你说要殿下和我像亲兄妹一般。我还真以为他是我的亲兄长呢?”
“他``````他不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柳飘然抬眼望夜空,眼眶湿润。是的,他不是,这一世,不是。可那些如真的记忆,让她久久无法释怀,即便过了二十几年,即便早已天翻地覆变化。她宁愿他们俩像亲兄妹相亲相爱,而不是她的女儿入了后宫享帝王的宠爱,过早离世。帝王的爱,没有人承受得起,那些血淋淋的用生命构造的记忆让她退缩。所以那年从生命垂危中醒来,她狠狠的断绝所谓海誓山盟的深爱。
“娘亲,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俗世这些年,哪有空研究宫斗技术,我嫌命太长了找死啊?总之一句话,我就算做平民妻也不会入宫的!”黑幕掩饰下柳飘然的失态让落凡渝担忧她的将来,感动之余,毫不犹豫的宣誓自己的决定。俏皮的话和嘟嘴的表情让柳飘然等人愣住,而后哈哈大笑。没有找到让自己愿意屈服的爱情,她的婚姻是为她的生活服务的。不是“她和他”。
“落儿,你看你这话说的!”闻言松了一口,柳飘然上前拥住落凡渝,和身后的柳叶打趣,“你看这孩子,好似是我这娘亲护不住她,让她受委屈似的。若不然怎得说俗世,莫非她还要出家?”
刚想反驳,但最终还是闭口。就这样吧,享受母亲温暖的怀抱,体会她赋予的安定和幸福,不错,真的不错。沈落然,我会好好替你爱着你的母亲的!
温馨气氛没维持多久,前面有人跑来请示柳飘然,贵妇命妇,慕容怡长公主和沈老太太招待不来,还需要柳飘然周旋。
应下却不急着赶去,和落凡渝并头前走,一搭又一搭聊天,一派融洽亲密。
“娘亲,很多人都说我和季家小姐相像,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远远瞧着季荛裕的丫鬟小环和莫不认识的侍女从某地出来,落凡渝马上就想起这个困扰了她好一段时间的疑惑。不过她也就那么一问,与人相像,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柳飘然再一次叹气,环视周遭,到了一个小亭子,二人靠近坐下,柳飘然压低声音细细说来,“按理,这是长辈们的私事恩怨,不便传开。只是,我怕你往后见你外祖母的时候不小心说了什么惹得她不开心,还不知,今日就告知你!”
“你外祖母与季家老太太是亲生姐妹!”一句话,道破一切。只是,从未听说季柳两家有亲,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