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冬季我有一种天然的喜爱,我想这种喜爱大概源自我在这个季节呱呱坠地。这种联系是奇妙的,曾经问过的不同季节生人的朋友也大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
季节赋予属于她的子民不同的特质,例如春季生人多温柔,夏季多热烈,秋季多忧郁,冬季多冷峻。懒
而我能是用一副热情的外表包裹慢热又冷静的内在。
若是人生的幸福量是决定好的,我现在可能正在耗尽所有的幸福。
这是下午和许文如聊天后,心底里涌上的唯一念头,无助的凄惶。
她说和阮正民的初初相识是在布拉格,之前听说在新城区女孩子最好不要一个人晚上出门。她以为不会那么凑巧,可根据墨菲定律――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所以,坏事终究是发生了。她在进一间巷子里的甜品店之前,被一个人高马大的黑人拦住了,问她有没有钱。
她心想坏了,这是碰上抢劫的了,一介弱质女流,跑也跑不过,打更打不得。她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不过听说只要不反抗,老老实实的给钱就不会有事。
她心下害怕,手上还有些哆嗦,想要从背包里拿钱包的时候,那个黑人居然意图把她的背包整个都抢去。
这怎么可以!她的护照还在里面!虫
两相争夺时几个亚洲男孩子突然间冲过来,黑人单枪匹马一看苗头不对,只得弃包逃跑。
她向几个男孩儿道谢,用的是英语。阮正民借着昏黄街灯特无礼的紧盯着她瞧,瞧得她浑身不舒服急急要走。
阮正民拦住了她,迟疑又急切的叫她的名字,见她惊讶地问:“你认识我?”,他点点头,舒朗一笑。
她说,不知怎么,那一刻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样一句话――他一笑,融化江南。
她是一个人来旅行,阮正民和他的同学是结伴来的,他们的酒店相去不远,当晚索性帮她搬到同一间,之后的几日男孩子的队伍里便多了个她。
她在a市不长的年头里,参加过多次的文艺汇演、舞蹈比赛,数次的登台,她的身影印在了阮正民年轻的心里。
这偶然的相逢,或许是命运的必然,无需太多的言语,在彼此相视的眸光中,酝酿的是爱情的悸动。
爱情的开端有千万种,不是谁都有那份幸运可以像他们一样美好,这简直就是童话的开篇。如果真的是童话的话,那么骑士与公主从此便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只是生活,总是充满荆棘未知。
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谁也不想,可走到了这一步,再艰难也总会跨越。
她说无论如何婚是势必要离的,只是阮正民迟迟不肯签字,法律程序万不得已是不会走的。这样子收场已是够惨烈,如果彻底撕破脸面,那他们的曾经到底算什么?
我心情沉重如压了块花岗岩,望着她苍白凹陷的面庞说对不起,若不是穆洛寒也许现下会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况。
“不,年年,说实话我曾经怨过穆三,真的是想过如果没有他的莫名其妙的喜欢,也许我和正民不会走到今天离婚的结局,正民也不会伤害我的哥哥。可冷静下来细细琢磨前前后后,是他的不信任伤害了我们彼此。因着这份不信任,他肆无忌惮的挥霍我的爱,用一次次的出轨报复我。如果这样能够令他心里平衡也好,可他明明没有得到半分安慰,只得变本加厉,愈加堕落。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他控制不住坠落,我不是能扭转他的那个女人。所以我们婚姻的解体,真的和穆三无关。”
她越是冷静的讲述,越是平静的分析,我就越是心痛。能感受到旁人的痛苦,却丝毫不能分担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我们从午后赤金暖阳当空,直聊到黄昏橘黄斜阳横照,她的脸庞从苍白到忧郁,直至地平线吞没残阳,雾霭夜幕遮蔽了全部的色彩,仿佛那些爱恨痴怨也被深埋一般。
许南川像是一株沙漠的植物,露出地表的仅仅是少之又少的一段,却有无均茎阡陌纵横深深植于地下。
我就像是浅浅一层的流沙,只看得到地表上难得的一截绿色,我已觉欣喜。可是有一天地壳运动,我被一层层的深埋,却发现了纵横的根茎怎么也寻不到极限,我从欣喜化为震惊,那是我不曾料想的拔不除、扯不尽。
对生活了解越多,看破的黑暗越深,越是觉得他的难得。我从不觉任何事的理所应当,可他却是凭空降下的那份理所当然。未曾费心经营,已然坐拥一切。
我慢热,后知后觉,如今才恍然他已经植根得这样深,深到会让我兴起生怕错失的恐惧。
“他一笑,融化江南……”我记得这句话的,是《逆水寒》惹人无限唏嘘惊才绝艳的顾惜朝。
这话还有前半句,合在一起便是天地间唯一道不尽的fēng_liú,“他一动风云变色,他一笑融化江南。”
我望着八角宫灯映照下稀疏的海棠疏影横斜,唇角不自觉蔓延开笑意盈盈,像是揉开了海棠花瓣,融融的延宕开来。
“嘟嘟囔囔的在说什么?”那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从身后交叉双臂轻而易举环住我的身体,拥着我靠近他温热的胸膛。
我闭上眼,双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原来一切早已如此熟悉了啊……
“你一动风云变色,你一笑融化江南。”
“咦?夸我?这该是哪一位武林高手?”
“有我在别想称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