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色暗得特别的早,此时的光线已经很昏暗,昏暗得看不清他眼底的内容。
晚安别过脸,“快到医院了。”
他仍然只是笑,“嗯。”
过了一会儿,她再看过来的时候发现他还在慢吞吞的单手扣着衬衫的扣子,大片的胸膛都裸露在外面,男人低着脑袋,并不在意的样子,随意懒散的很。
晚安顿时拧紧了眉头责。
她怎么会不明白,这男人就是故意的,他甚至丝毫不掩饰,他就是故意的。
心底溢出烦闷的小脾气,她到底还是没搭理了民。
顾南城一直盯着她,怎么会看不出她脸色的变化,见她眉目嗔恼,薄唇慢慢的勾出浅而宠溺的笑。
天知道,他是打算受点轻伤,没打算弄成这样。
晚安看着窗外,正在估测还有多久到医院,忽然听到耳边响起轻微的抽气声,她连忙拧着眉头看去,“怎么了?”
“手不方便,”他俯视着她细细密密的眼睫毛,低沉温柔,还带着男人似有若无的委屈,“慕小姐,能帮忙把我扣子扣起来吗?”
晚安自然不相信他单手没办法把扣子扣好,但是抬头看他一眼,还是坐过去了一点,低着脑袋一颗一颗的替她把衬衫上的扣子扣起来。
扣好后顺便把针织的毛衣拿出来,“先穿这个,再穿大衣。”
“不用,把外套给我就好了。”
“不行,会冷。”
顾南城低头看着她自然而然的脸,笑意愈深,低低哑哑的道,“好,听你的。”
时时刻刻都要占她几分便宜,晚安不接茬,直接替小心的替他穿衣服,直到把大衣的扣子都给他自下而上的扣了上去,她才微微的舒缓了一口气,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裤子湿了吗?”
男人眉梢挑了挑,“好像湿了,这就脱?”
说着他就自顾自的要去动手,手竟然真的挪到皮带处,作势要解开,晚安没料到让他脱个衣服磨磨蹭蹭,问他裤子湿没湿他分分钟能解开,脸一红,抬手就用力的拍了下来,“顾南城!”
顾南城瞥了眼被她手掌拍得一片浅红的地方,“听你的话也不行?”
“你给我正经点!”
他唇畔噙着笑,优雅又痞气十足,“我正经点,你会更喜欢我?”
“你有没有听到你的脸在哭?”
“我的手可能在哭,被你拍疼了。”
晚安挽起唇角,一本正经的微笑,“不不不,你听错了,是你的脸在哭,你都不要它了它委屈的在哭!”
“噗——”前面一直屏住呼吸开车的司机终于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
车内有几秒钟的死寂,飘荡着保安的笑声的余音。
顾南城抬起眸,慢悠悠的看了过去,温和的笑,“很好笑?”
保安看着那张温温和和却莫名传递着杀气的俊脸,背脊立刻湿了一大片,傻乎乎的回答,“不……不好笑。”
“那就闭嘴。”
“是……是,顾总。”
晚安拧着眉头哼了一声,教训他,“人家是东娱的保安,不是你们gk的保安,送我们去医院是人家好心,你还不准人家笑,工资是给你的?”
顾总能伸能屈,从善如流,“嗯,是我不对。”
“你裤子到底湿了没?”一是惦记着这么冷的天湿衣服会感冒,再来堂堂gk的总裁待会儿下车的时候屁股一片湿……那还是不好看的。
顾南城瞥她一眼,英俊的五官很正经,淡淡道,“不知道,好像有点儿。”
她眉头拧得更紧,“什么叫好像?”
顾总继续正经,“你摸摸就知道了。”
晚安斜睨了他一眼,莫名的想起昨晚的事情,搁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一时间就觉得无法呼吸。
这个男人出现在外人面前一贯都是衣冠楚楚,脱了衣服禽—兽凶悍也在就算了,毕竟在床上男人都一个德行,可是……
她咬了咬唇,托腮看向窗外。
顾南城是何等会察言观色的男人,精准无误的捕捉到她脸上那抹嫌弃,眉头跳了跳。
当初因为她爷爷的病的事情,顾公子直接一掷千金买下了眼前安城最顶尖的私人医院,此时老板受伤,自然有专门的医生早早的候着了。
晚安蹙眉等在一边,虽然男人看上去好端端的,应该伤的不是很重,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更别说这件事情是因为她而起的,“他的手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医生点点头,态度很是和善,“好的,顾太太,我会给顾先生检查的。”
晚安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席秘书走了进来,恭敬的唤了声顾总后便道,“那两个人的来历我已经查清楚了,似乎是跟简致关系匪浅,为他打抱不平……他们现在就在医院里,顾总,要怎么处理?”
顾南城一
tang脸的淡漠如水,仿佛刚刚在车上温柔无赖的男人不是他,无波无澜的开腔,“猫猫狗狗,扔进警察局,让他们好好处理。”
晚安蹙眉,她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他们了?”
席秘书先是看了顾南城,却撞见他沉沉的眼神,几秒钟的交错,很快的低下头,“不如慕小姐亲自去问问,可能有点误会,她自称是为简致抱不平。”
晚安低头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还是轻声道,“我待会儿去吧。”
顾南城深深灼灼的眼眸盯着她,里面遍布着星芒半般细碎的笑意,语调又恢复了那副懒懒散散的无赖调调,“我待会儿要脱掉衣服给医生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