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死,我得死了才能还他们。只不过我去的是地狱,他们应该在天堂。”说到这里,老九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我这才明白,老九亏欠的人已经死了,或许是因老九而死也说不定。
我沉默的看着他,心想,哭吧,哭的越大声就越好,哭泣是比较好的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
从老九痛苦的样子我越发的觉得老九是个好人,监狱里有许多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的人渣,坐牢后不仅没有一丝忏悔,还总是抱怨是自己失手不小心被警察抓到。
等老九哭完,一抹眼泪,直挺挺的像个僵尸一样躺在**上。任我再说什么,他都不开口了,如同手机一样,他已经切换到了震动模式。
后面的几个月,我还是没放弃老九,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弥勒佛说了好几次,他已经没有自杀倾向了,你不用跟着了。
但我还是跟着,人家后来都说我可能在和老九搞基,我一点也不介意。
我性格依旧是那么的顽固,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还有一天,我的案子就要面临审判了,我有可能无罪释放,也有可能换个监狱服刑。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不会回来这里了。
“老九,你的案子啥时开庭?”在看守所的最后一晚,我问老九。
当时,我俩还是在臭哄哄的厕所,就我们俩个人。
“不知道,从不关心这个。”
“我明天就要走了。”
“哦!”
我看老九似乎想要切换到震动模式的样子,我急忙道:“我们萍水相逢一场,认识你很高兴,真不希望我带着遗憾走。我是个心理医生,我这辈子还没碰到过治不好的病人。而你,我连你的嘴都撬不开,以后,我也不想再做这行当了。”
事实当然不是因为老九而不想做这行当,事实是我想做也做不了了,不会有病人再信任我了,我已经砸了自己的招牌。
说实话,我不舍得离开我热爱的这个行业,说到这里,我声音情不自禁的哽咽了起来。
以前自杀是演的,这次是货真价实的。
“我觉得你是个好医生,不必有挫败感。”老九听到我的哭腔,终于转头,少见的用灰蒙蒙的眼睛很真诚的看着我。
“不好。我会改行的。”我垂头丧气的抱着脑袋。
最后一晚,我想利用老九的善良来打开他的嘴。
“你非让我说我的事,我只会觉得心又被狠狠的撕裂一次,明白吗?”
“我明白。但长痛不如短痛,你再痛一次,也许以后就不痛了,我真心想帮你。”
“你帮不了我,没有人能帮得了我。”老九摇头道。
“我说的帮,不是指帮你改变既成的事实,是我可以改变你的思想。换个角度去看你曾做过的错事,或许可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老九愣了愣,沉默。
我正色道:“你想不想忘记那段痛苦的事?不管你余生是在监牢度过还是怎么样,都不要再背着这沉重的心理枷索了,好吗?”
“你可以使我忘记?”老九眼睛一亮。
我想了想,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对老九采取催眠遗忘的策略,将他所有的痛苦回忆赶出表意识。
那样的话,老九的确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活在自责痛苦之中。
但问题是,这种治法风险极大,有极大的隐患。
所以,我很少用这种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