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慌张地跟着站了起来,正准备出声叫住他时,却听到了赖一唯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回头一看。就见穿得黑色西装套装,梳着高高的马尾巴的赖一唯出现在急诊室休息室的门口。她看到了我,朝我挥手,并向我走了过来。
我也朝她挥挥手,然后回过头去想叫住郑熵,却不想,他的身影,早已经淹没在人群之中。
赖一唯走到我身边时,我还在用眼神搜索着郑熵的身影。
严小姐,你在找什么?赖一唯问我时,也看向那边,不知为何,眼神似是沉了沉。
刚刚帮了我的人。我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时。她已经恢复正常,仿佛刚刚那瞬间并不存在。
……赖一唯看着我绑了一身的绷带,少见地关心了一下,受伤了?
出了点事故。对了,我手机也丢了,你能帮我再办一个吗?巨匠吉弟。
没问题!赖一唯说着,又指着我看的方向。问我,是不是非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我摇头,算了,看样子就算找到他,也一定不会接受我的道谢的。
那回去不?赖一唯又问我。像她这样的能干的女人,说话也是十分的简洁,几乎是不拖泥带水。
我点头,心下还是莫名地烦躁,甚至无法控制得了自己再看向郑熵离开的方向,像是非要从他的背影里确认某种信息那样。
比如,与唐姬编有关的信息。这么一想着,我竟像是看到了死去的唐姬编。正穿着出事那天的衣服:毛巾布格子t恤,浅色休闲裤。身子,竟是一点儿浮肿的样都没有,慢慢地从太平洋深处浮了上来,然后,出现在我的身边……
啊,这种古怪诡异又莫名其妙的想像让我头痛不已。我惊得连忙摇摇头,直提醒自己。郑熵不是唐姬编,我不该总是把他当成一个死人来对待。
赖一唯果然是个不多过问其他事情的能干助理,那怕她发现了坐在副驾上的我脸色变得诡异又可怕,依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把我送到了她安排好的住处。在安顿了我之后,又马上转出去,帮我办理新的手机和卡号。
赖一唯虽然没有说明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弄到的,不过,从这里所处的地段ゝ方位,以及屋子里面的简明的装饰来看,应该是朱尹自己的产业。
我猜想着时,觉得有些渴了,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矿泉水,拧开就要喝时,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赖一唯?
我以为是她忘记什么又转了回来,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走过去开门,嘴里还问,忘记了什么东西?时,就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真的够狠的,我一下子就向后摔倒在地,手中的矿泉瓶啪哒啪哒地滚了好远,洒下一大片水迹。我惊慌地抬起头,看向打我的那个人。
居然是婆婆李嫒。
婆婆穿着一套白色间黑边的香奈儿西装套裙,套着白色手套,一手戴着特制的白金手链,另一手则是提着小小的手提包,头发高高束起,显得高贵端庄年轻。她一脸严肃地,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小莉,我警告过你的,不许你和朱尹再来往的。
啊对,婆婆警告过我,而且还不止一次,加上这一次的话,应该是三次了。第一次是在我刚嫁入唐家,第一次单独与她相处时,她就用了十分不客气的语气警告我,以后不许再和朱尹来往。
至今我还记得,那一天,她穿着一套宝蓝色的连衣裙,抱着那只又胖又爱眯着眼睛的咖啡猫,坐在花园凉亭中那张雕花的白色椅子上,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我。对,那时,她的嘴角,就挂着恶意的隐笑,仿佛在享受着欺负我的快感。
第二次又是什么时候呢?想起来了,是在唐姬编死后,她和我一起接受遗嘱之后,她又再一次警告我,理由很简单:朱尹会把唐家给吞噬掉的。
说真的,对于一个一直宅在家里,躲避社会现实的女人而言,财产之争,家族比拼,再扩大化地比如经济战争之类的,都只能存在于,几乎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尽管明白婆婆的意思,却无法真的照她说的做。
我,不想做傀儡,更不愿意那些复杂的纷争,断送了我和朱尹多年的友情。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婆婆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