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呆在那里,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
现在我大学毕业,刚找到工作,按照他说的,十年前,我还在上初中……要是母亲忽然走了,我当真是无依无靠了。
虽说二叔对我不错,父亲走后,也一直把我当做自己亲生的一样,可是毕竟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叔毕竟是叔。
想到这些,我暗暗的吸了口气,一想到母亲,又是一阵的悲痛。
“唉…….”刑义长叹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为人父母的苦心,你母亲当时肯定知道自己的命数,所以就请人给自己续命,好一直供养你成人,等你有了自立的能力,她也就放心了,唉……”
说完,他又是一声叹息。
我听着心里满不是滋味,刑义说的这些,似乎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情况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难受。
“你的意思,我家里的阵法和我母亲身上发生的这些,全都是为了我?”我将头埋在那里,哽咽的说道。
刑义没有回答,伸手按在了我的肩头,以示安慰。
我不再说话,蹲在那里,脑力回忆着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外面上学,很少回家,实在想不出,母亲为了我,到底受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黯然心伤了一会儿,二叔在院子里喊了我的名字,似乎有什么事儿要说。
我抹了抹眼角的泪,和刑义回了院子。
村里的几个老者都走了,见我进来,二叔有些责备的说道:“你跑哪儿去了,刚才商议的时候找你你不在。”
我挠着头:“这些事情,你安排就是了,我只管服从!”
二叔瞪我一眼,不过神情没有丝毫生意的意思:“服从也得到场,不然一些规矩你要是不懂,等明天出殡闹出了笑话,咱家在村里还有脸没?”
我赶紧点头,诚惶诚恐。
随后二叔给我讲了第二天出殡的细节,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一一的说了。
我仔细的听完,牢牢记下。
随后,时间不早了,我和二婶换了班,守后半夜的灵,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才得了空,躺在床上休息了个把小时。
天刚亮的时候,二叔把我叫了起来,一脸的严肃。
外面的门口,殡仪馆的车已经来了,二叔要在家管事儿,所以只能二婶和我陪同去火葬场。
一想到今天之后,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我心里就压抑的难受,看我神情恍惚,刑义也跟着上了车。
灵车的后箱关了门,里面黑漆漆的,只能从前面的驾驶舱投进一丝的亮光。
母亲静静的躺在中间,我和刑义二婶,分坐左右。
车子在乡间路上颠簸,谁都没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我心里一半是伤痛,不过这会儿,看着眼前盖着白布的母亲,想到她此刻的样子,心里多少还有些毛毛的。
那种心情很复杂,既亲切又畏惧,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殡仪馆。
工作人员讲母亲抬下车的时候,不知道谁不小心弄掉了白布的一角,看到母亲面容枯槁的样子,几个人当场都倒吸了口冷气,看着我和二婶的眼色,都怪异了起来。
似乎他们在想,这人是死了多久了,现在才拉过来。
不过毕竟是干这份工作的,尸体见得多了,也都见怪不怪,很快的,母亲被俭装陈放在大厅里,做了个小型的告别仪式,最后被推进了后面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