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季沫和尹东来已经到了环海公司的楼下。
郁晴的工作能力是不用说的，她手下有庞大的客户群，环海是大客户之一，正有一笔单要谈。对方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刁钻难编，业务员都不敢接他这客户，她只有自己亲自上阵。
前台指引她到了六楼，环海的老板是个五十岁的大肚子男人，叫刀荣。
听这名字，你会感觉杀气腾腾的，其实这是个老面团！你和他说话，不管说什么，他都能给你揉成面团团，让你头晕脑胀，最后不战而败。郁晴和刀荣合作了有几年了，时时还会被刀荣暗中绊几下。
“刀总。”季沫向他伸手，笑吟吟地打招呼丰。
“哦，季总，你好。”刀总飞快起身，双手伸过来，微弯着腰，毕恭毕敬地来握她的手。
别以为他是只对季沫这样，他对任何人都这样，开口就笑，礼貌有加尽。
尹东来跟奕景宸是一类人物，不喜欢这种笑面虎，勉强寒喧一两句，就去一边坐着了。
“刀总，我就开门见山了，郁晴因为家事离职，所以她手里的工作我暂时代着。和刀总这里还有份合同没谈完，我们今天签下来吧。”季沫坐下，直接拿出合同，打定主意不给他揉面团的机会。
刀总咧嘴一笑，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摇头晃脑地开启揉面的节奏。
“我感觉还有些细节要好好推敲推敲。你比如说奖励政策，达到多少量就返利，这一项就得好好斟酌……”
“您已经斟酌一个多星期了，”季沫轻声笑，把笔递给他，“而且相信您也与其他公司的产品做过了对比，若别的公司比我们好，刀总也不会拖到现在了。刀总您就别为难我了，以后我还仰仗您的地方还多着呢。”
“再看看，我再看看。”刀荣拿起了合同，装模作样地看。
季沫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他见公司的主人换成了季沫，欺负小姑娘的心思占了上风。想让季沫的公司先发货，他有了收益再打款。但季沫这里时时要用钱，经不起别人拖帐。
她略一沉吟，直接说道：“我们是素美的南方大区总代理，这两年素美一直是上升趋势，去年刀总赚了多少钱，我们彼此心中有数。我很希望和刀总达成长期合作关系，所以合同所列一切条件都是有利于刀总的。但是，刀总如果真的没兴趣，那我只能说很遗憾。”
“季总不要激动嘛，好商量，我与你堂叔合作好多年了，肯定要好好合作下去……”刀荣拿着腔调，眯着眼睛端祥季沫。
季沫收好合同，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向他伸手，“刀总如果有空，下礼拜来参加我们的招商会，稍后会有我们的职员来给刀总送请柬。”
“招商会？”刀荣皱了皱眉，小声问：“没听郁晴说过啊。”
“前些天一直在筹备，这两天就会把请柬发出来。慧东的赵总约了我见面，都说了好几回了，我先去一趟。刀总，您先考虑着，考虑好了，我再来。”
季沫不再多说，拔腿就走。
这样的面团，你越和他揉，他越得意。若他真没兴趣，早就签别人的了，不会和她拖到现在。慧东的赵总一直和刀荣竞争得很厉害，刀荣如果真的不续签合约，她就直接找慧东去。
刀荣头一回被人利落地一刀斩断面团，根本没来得及把谈判擀成又细又长的面，于是有些闷闷不乐。拿着手机翻了会儿，打通了季雷的手机。
“季雷，今天你侄女亲自来找我的，她好厉害呀，居然要把素美给慧东的老赵，老赵那老东西，居然敢抢我的东西。我看着就生气……行，我不说了。”
刀荣挂了电
话，在办公室里绕了几圈，摸了摸大肚皮，打通了季沫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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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季沫和尹东来揣着签好的合同走下了楼，按照约定，明天上午就会有五十万到帐，可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
这条街上都是建材商铺，她索性把让尹东来把车停去停车场，在附近逛逛，看看市场行情。这时她突然发现早上看到的那辆警车就在附近跟着她。
不会吧，难道警察盯着的人是她？
她愕然半晌，索性朝警车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犹豫着问道：“你们……是跟着我吗？”
警车里的人有些尴尬，互相看了看，朝她摆手，“不是。”
不是她，难道是东来？
她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退开。她确定就是这辆车，她出公司的时候特地从车边经过，仔细看了一眼，后车窗上有道裂缝，车牌也记住了。
警车里下来一个人，跑过去买水，另几个也没看季沫。
“太太。”尹东来匆匆跑过来了，警惕地往车里看了一眼。
季沫拉着尹东来的手走开，小声问：“你做什么坏事了？”
“啊？”尹东来楞了一下。
“他们一早上就跟着我了。”季沫压低了声音，轻声说：“我没做过什么呀，那肯定是跟着你了。”
“我……我也没做过什么呀。”尹东来有点委屈，扭头看了一眼，低声问：“你确定是跟着我们的？”
“哦。”季沫点了点头，手指晃了晃，“绝对是我们。”
“那……难道是奕总？”尹东来不解地自言自语。
“奕景宸做了什么坏事？”季沫愕然问道。
“也没什么坏事啊。”尹东来赶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