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景宸……”她嗓子堵得厉害,慢慢蹲下去,去抚他的脑袋。
但是,为什么有头发!
“停,小姐,你谁啊,我们在拍电视呢!”天桥那一头奔来几个男人,用卷起的纸筒敲额头,瞪着她问。
拍电视?
季沫扭头看后面,全是群众演员啊!她是突破了重围,被她拽开的保安还戴着麋鹿岛的工作牌……
她几大步走到天桥边,伸长脖子冲那头张望,只见麋鹿岛前果然挂着牌子,欢迎什么明星入住,什么剧组开拍。
那这“摔”得一脸血的男演员……她慢慢转头,和那人视线对上,哇,果然是名扬天下的小鲜肉小o,她眼睛一亮,双手往身上一摸,完了,包没在身上,没笔没本子怎么签名?
“笔借一下。”她腆着脸把冲过来的副导演手里的笔拿来,扯着裙摆让小o签字。
一位准妈妈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盯着他,小鲜肉抵抗不住,潇洒地跳起来,单腿蹲在她的面前,在她的裙摆上签好大名,还热情地扶她走到天桥边,叮嘱她下台阶小心。
季沫的眼睛里“扑铃扑铃”地放光……大明星果然是大明星!一点架子也没有。就算脸上糊满了假血,也好看到爆。
“真给我丢脸。”奕景宸慢吞吞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沫飞快转头,只见他坐在轮椅上,薄唇轻扬,噙着一抹笑意。她狠狠剐了他一眼,又往对面走。
“拿着。”奕景宸手起手落,一只纸飞机飞过她的头顶,落到了她的前面。
“什么?”她停下脚步,扭头瞪他。
“离婚书。”奕景宸翘了翘手指,慢吞吞地说:“鉴于你迫不及待想去别人的怀抱中,我已经签字了。”
“你!”季沫气得浑身发颤,真恨不能拎着他从天桥上丢下去,再拽上来再丢下去……
她捡起了离婚书,恨恨地看着他。
“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奕景宸呶了呶嘴。
季沫把离婚书狠狠揉成一团,用力地砸向他,怒吼道:“滚。”
“我还有呢。”奕景宸微微一笑,手一挥,又是一只纸飞机飞向她。
她偏开脑袋,躲开了纸飞机。
“还有。”他又摸口袋,又拿了一只出来,继续往她面前丢。
“奕景宸!你这个臭光头。”季沫咆哮了,大步过去。
奕景宸眼疾手快抓住了她打来的小拳头,把她往怀里一拽,紧紧地搂住。
“你都瘫了你还和我横!”季沫愤怒地咆哮。
“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员工都看着呢。”奕景宸把她拖到腿上坐好,摁动按扭,带着她往麋鹿岛走。
“你放开我。”季沫踢腿,臊得不行。
路上这么多人,全在朝他们两个看着。偏偏他的帽子还掉了,轱辘往前滚跑了,他是个光头,好看的光头,亮光闪闪的,简直成了宇宙中最亮的光,从天桥上那个小鲜肉还要鲜!
有路过的年轻女孩子忍不住地盯着他看,小声议论。
“喂,天桥上那个,是他的替身吗?”
“这也是在拍戏吗?”
有名员工跑过来,捡起了帽子还给他。
“喂,你腿要不要紧啊?”吴律师歪着脖子,胳膊上打着石膏,冲着这边大叫,“接好的骨头还没有长齐呢,小心钢板扎出来,扎到了沫沫。”
季沫不挣扎了,眉头紧皱,疑惑地问:“你的腿也动了手术了?”
“哦……”奕景宸眯眯眼睛,不置可否地轻哼。
其实就是膝盖在恢复体力的练习中碰过一次,肿了,擦过点药,这算不算手术?管他的,就算是吧!
季沫不挣扎了,展开手里的纸飞机看。
这一张确实是她写的离婚书,落款处她的名字被画成了小猪,还在小猪的肥屁
股上划了把叉,写了一行潇洒有劲的字:“批准小笨蛋变成小猪。”
“你……”她把纸揉成一团,直接往他的领子里塞。
奕景宸捉
住她的手往外拽,抬头就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咬人!”季沫一手捂住脖子,忿忿地看着他。
他怎么一点认错的意思也没有,又想这样糊弄过去?
大堂里的员工都背对着二人,没人朝他们看。有入住的客人好奇地看着,很快就被员工吸引开了注意力。
吴律师斜倚在前台边,手里转着一根彩色棒棒糖,咧着嘴朝季沫笑。
“吴大坑。”季沫冲他挥了挥拳头。
吴律师爽朗地笑,过来替他们按开了电梯,温和地说:“沫沫,我们又见面了,我去通知厨房,把晚饭送去你们房间。”
“我才不在这里呢。”季沫别扭地说道。
“我若是你,就要留在这里,坑到他破产为止。”吴律师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对女人来说,钱最重要,趁他没死,从他口袋里多掏点。”
“你这个人……”季沫傻眼了。
吴律师还真是坑出了境界,坑出了水准,坑出了没良心的典型!
推开他的办公室大门,所有的一切都复原了。
那些俗不可耐的假瓷器,假古董雕塑,还有金光闪闪的摆设全都撤了出去。墙边重新摆上了木架,上面放满了兰花。
“我想等孩子出生,撤掉他的呼吸仪器。”奕景宸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道。
季沫心里一颤,转头看了看他,小声说:“好,让爷爷看看孩子也好。”
那些愤怒不甘伤心委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