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作阿水的小队长赶忙应声,然后带着自己的十个属下当起了搬运工的工作。
幸而盐场的库房还在,推车、竹筐等工具也都在,阿水他们这才能顺利的将一堆至少两百斤的莺粟果一点点的运下山。
齐大勇又对另一队的乡勇说:“阿明,你们去其他两处作坊探一探,看看可有什么发现!”
阿明小队长点了下头,领着自己小队的兄弟飞快的赶往不远处的工棚。
交代完了差事。齐大勇继续按照记忆中的画面,围着井口寻找亭子四根柱子的位置。
山间一片寂静,除了偶尔吹过的细微风声,便是齐大勇等叮叮当当忙碌的声音。
“快点儿。再快点儿,不然就真的出大事了!”
齐大勇急得满头大汗,掰着手指算时间,唯恐坏了自家大爷的事。
就在齐大勇死催活催、率领众属下努力干活的当儿,齐谨之那边终于找不到理由拖延时间。无奈的跟随内侍出了小西山。
“真的无事?我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二十九与齐谨之并辔而行,瞄了眼前方不远处的马车,悄声对齐谨之说道。
“我已经命人过去,应该没什么大事。”
齐谨之的心绪也有些不宁,但面对有可能出现的危机,他还是极力保持镇定,决不能自乱阵脚。
思索了片刻,齐谨之问了句:“对于那个幕后黑手,大师真的没有怀疑目标?”
萧二十九的呼吸有一瞬的急促,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摇头:“没有。主子只是猜测,那人极有可能是宗室或是开国元勋之后。”
其实,妙真大师心中已经圈定了几个人选,只是其中牵扯到了四大国公府,偏齐、顾两家就是其中之二,妙真还真不好对这两口子说明。
再者此事只是妙真的猜测,她手里根本就没有证据。
皇帝都不能单凭一些‘传言’就捕风捉影的怀疑宗室或者勋贵,就更不用说妙真一个带发修行的尼姑了。
妙真相信顾伽罗,却不信齐谨之。
她的这种想法也直接影响到了萧二十九等一众属下。
所以,如果这个问题是顾伽罗问出来的。萧二十九犹豫片刻后还是会据实以告。
问话的是齐谨之……呵呵,萧二十九只能打个哈哈了。
齐谨之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二十九哥。你们常年在京城,消息定然灵通,我想请您帮忙查个人。”
萧二十九挑眉,“谁?”
齐谨之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铁槛庵庵主!”
萧二十九神色一变,旋即又用惊讶的表情做掩饰,“静善老尼?她有什么可调查的?”
齐谨之观察入微。自然没有放过萧二十九的短暂失态,但他还是装着没有发觉,目光看着前方的山路,微微蠕动嘴唇,吐出一句话:“我怀疑,贺氏与铁槛庵有关!”
他说这话绝不是指贺氏曾经被关押在铁槛庵,而是暗指贺氏背后的影子是庵堂,或者干脆就是那位庵主。
萧二十九定定的看着齐谨之的侧脸,良久,方道:“好,我会传信回京城,请兄弟们调查一下那个老尼姑!”
一行人慢悠悠的赶着路,正午时,齐谨之还‘体贴’的建议大家暂且找个地方用饭,顺便再歇息片刻。
内侍心里急,可他的肚子叫唤的更急,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无名小山,他艰难的点了下头,任由齐谨之热情招呼他用饭、歇息。
小西山前往西南小山,不过五六十里的路程,可齐谨之他们硬是耗费了一个多时辰。
等他们拐入山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太阳开始朝着西边慢慢滑去。
“停、停,就是这里!”
内侍扒着车窗,辨清方向后,用力拍着车厢壁。
齐谨之打马赶了过来,顺着内侍指引的手看过去,然后故作惊讶的说道:“天使要去这座山搜查?”
内侍点头,“没错,就是这座!”
说完,内侍斜睨了齐谨之一眼,鼻孔对准他,“怎么,这座山咱家去不得?”
又是一个去不得!去你娘的去!
齐谨之在心里暗暗骂了这阉货一句,脸上却仍是谦卑的笑容,“去得,天使自然去得。只是不瞒天使说,这里是我家宜人私人的产业,山里有匠人做活计,倘或有什么唐突之处,齐某提前代我家宜人给您告个罪!”
说着,齐谨之有模有样的冲着内侍拱了拱手。
内侍却嘿嘿一笑,别有深意的说道:“这里‘也’是顾宜人的产业?呵呵,那咱家更要去看看了。大师不是说了嘛,定要还宜人一个清白,所以呀,这个地方必须仔细的查一查。”
齐谨之一脸坦荡荡,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内侍下了马车,扬起下巴,大步往山上走去。
齐谨之和萧二十九对视一眼,默默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嘿嘿,曹百户可是说了,这山里有‘干货’,且让他当着萧二十九的面抓个正着,切切实实的拿住了齐氏小夫妻犯罪的证据,看妙真大师还能说什么!
一想到能让那个跋扈的老女人吃瘪,内侍便充满力气,这次也不喊累、不叫苦了,吭哧吭哧一路爬上了山。
然而,当他命人砸开关闭的山门,迅猛的闯入腹地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繁忙景象给惊呆了。
亲,不对啊,说好的莺粟果和神仙膏呢?
怎么忽然变成了一个简陋的亭子和一个造型怪异的大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