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吸烟对警察而言,不过是挂在墙上的一个标志。
办公桌前的白板上贴满了受害儿童生前和死后的照片,那一张张稚气可爱的脸孔曾经是那么的灿然绚丽,却与边上的照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灰暗的,没有血色的,没有表情的,让人只觉得沉重。
照片下面用黑色或是红色油笔写了很多字,还有日期。
比如:什么时候失踪的?在哪里失踪的?以及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孩子家庭的人际关系等。
再下去,又写了一些地名,是孩子失踪的地方,都是些大型商场和百货公司,遍布全市。
8个孩子的家庭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孩子也不是同一个学校的,除了都是男孩和年纪相仿外,一切都毫无联系,这些孩子都是在母亲或者***陪伴下,在商场或者百货公司的一些教育中心里上过课,钢琴、书法、心算、数独等,没有特别共通点,教育中心也不一样。
从商场监控录像看,孩子没有被劫持的现象,都是突然就不见了,绑匪完全没有露过面。
绑匪索要的赎金也有大有小,但都不算狮子大开口,从金额上看,可以说是一个很合理的数字,至少受害者家庭能在很短的时间筹措出来。
这些孩子被绑架后,家里都会收到一封信,信上会有赎金的金额,交易时间、交易方式等信息,还有一卷表示孩子还活着的录像带,以及告知父母不准报警的警告。
信是打印出来的,录像带也很普通,孩子在画面里就出现一两分钟,他们卷缩在某个角落里,被捆绑得无法动弹,嘴也被胶带捂着,眼睛里只能看到惊恐和哭泣。
寄送邮件的邮戳也遍布全市,没有一个统一点,也没找到任何指纹,拍摄地点也无法判断出是哪里,完全没有线索可寻。
这倒也符合绑架案的模式。
但诡异的是,每次交易赎金的时候,绑匪都没有出现,也再无任何联系,直到孩子被撕票,尸体被发现。
警方起初以为绑匪可能是知道孩子父母报警了,怕埋伏,所以不敢出现,进而为自保撕票,但其中有3个孩子的父母都是在没有报警的情况下,私下准备了赎金去交易的,结果绑匪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再联络,他们慌乱之下不得不报警。
绑匪绑架了8个孩子,均被撕票,绑匪一分赎金都没有拿到。
这不是操蛋吗!
为此,警方的压力更大了,因为他们要寻找的不仅仅是一个绑架犯,还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调查小组成员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在始终找不到嫌犯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围坐在这里,手头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孩子失踪的现场也是走了一次又一次,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也已经被反复勘察,不要说线索了,就连个目击者都没有。
他们都在问自己,这真的是人类干的吗?
景飒看着自己手里最新的法医报告,一双黑目愤怒无比,捏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有时候她都以为自己见惯生死,早就麻木了,可是看着报告里的每一个字,她都觉得心仿佛被一把刀狠狠的戳刺着。
孩子们都是被绳索勒死的,但不是一下子,而是分了很多次。
法医判断,绑匪使用的是绞索,将绳圈套在他们脖子上后,再慢慢吊起来,他们双手可能被反绑在身后,双脚离地后,必定死命挣扎,所以手腕被绳索擦伤的痕迹非常严重,等快窒息了,又被放下,如此反反复复,不停的遭受绞索的扼压,就像一个人被反绑双手,被人摁着头往水里按,快窒息时,又被提了起来,然后又被按下去,这些孩子们也是如此。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天真无邪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景飒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愤怒的将报告砸在桌上,“畜生!qín_shòu!”
在椅子上打盹的小李被吓醒了,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爬起来一脸慌乱,“景队,我没睡!我就是……就是……”
“不怪你,这阵子大家都一样,能睡就多睡一会儿。”
小李哪还敢睡,看见桌上的烟灰缸都满出来了,手脚麻溜的拿出去清理一下。
“这案子要是再破不了,我看邓局就要革我们的命了。”景飒身边的张又成是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刑警,破过不少大案子,这次却是滑铁卢了。
邓局,就是公安局局长邓克强。
景飒道,“别说局长了,恐怕省公安厅的厅长都要来了。”
“你说这绑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半点没踪迹呢。”张又成并不信鬼神,但这次案子实在是诡异。
不过一会儿,小李就拿了个干净的烟灰缸回来,听得两人的话,也是愁云惨雾。
景飒站在白板前继续研究,她就是弄不明白,绑匪是怎么把孩子带走的。
这么一站就站到了大天亮,景飒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又跟大家继续找线索,中午时,她半点没胃口,身体却疲乏得厉害,堪堪熬到下午,累得实在不行了,她出了警局,到附近的超市给自己买了一罐提神醒脑的饮料,还没喝完,手机就响了。
“景队,你在哪?”是小李的电话。
猛然,景飒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刚才接到报案,又有个男孩失踪了,在第五百货……”
景飒手里的罐子滑落,砸在地上,洒了一地汁水,急忙出了超市。
公安局门口,大家都准备上车去事发地点,景飒也赶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