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生这么大的气。
宣墨筝动不了了,她只能瞪大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痛意让她的感官都集中在被他咬的地方。
宣墨筝其实很不喜欢血的味道。但是她偏偏是一个外科医生,她对于血的味道很敏感,闻着那些血腥味,还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握紧双拳,调整呼吸,却克制不住那阵阵的吃痛,只好睁大杏眸含水的看着应隽天。
眼里有不解,有困惑,有哀求,有痛苦,还有被她隐藏起来的,看不真切的爱意。那似乎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咬破自己的皮肤,看着他喝她的血。心脏那里发出阵阵颤抖。脑子反复回荡的想法,只是他的恨。
他这么恨他,恨到喝她的血?
眸色变得哀凄,瞬也不瞬的盯着应隽天的脸。从逼迫应隽天娶自己之后的喜悦,想象中她努力的化解他的不满,用爱温暖他的心,让他爱上自己的想法,此时终于像是做梦一般,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她爱他,而他恨她。这样的恨,却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不那么心急,如果她愿意跟他慢慢来,只是要求一个跟他交往的机会,让他可以跟她像正常的男女朋友一样相处,会不会更好一点?
没有结果,她已经做了,踏出那第一步。现在却是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她错了吗?应隽邦的话涌上心头,他说,你会后悔的。
才两天,她就后悔了吗?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现在最多的却是悲伤。她跟应隽天之间,感情不对等的悲伤。
那哀伤的目光,带着水意氤氲的眸子,冷不防就落入了应隽天的眼里,他的意识像是突然恢复过来一般,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身体倏地后退此话,她颈上的伤口此时看来有些触目惊心。两个清晰的牙印,其中一个,还带着血。鲜红的血,衬着她过于白希的肤色,看起来有些碜人。
他失控了。应隽天因为这个认知坐起身。内心有几分不满,对自己,也是对她。他,一向冷静,理智。自认泰山崩于前都不改其色。最近却一次又一次失控,而且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应隽天的双手紧握成拳,瞪着宣墨筝,似乎是想在下一秒将她撕碎一般。宣墨筝没有动,只是躺在那里,无眸无神,神情茫然。她的肤色极白,白到透明的那种,可是颈项那里,却有两处鲜红的伤口,其中一处还带着血,血珠一点点渗出。看起来诡异而又妖艳。
那个伤口是他造成的,他冷不防的转开脸不去看那里,视线向上,又对上了宣墨筝此时的神情。空洞而苍白,茫然而隐忍。
她在装可怜。应隽天这样告诉自己,他应该继续,让她痛,让她难受,将她彻底的打入地狱。而不必在她身上浪费丝毫的同情。
没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