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的氤氲,让她不清他的表情。
见他久不开口,她也只得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二皇兄,白日里那射箭大赛所说的我的许诺,不过是凌儿的戏言,你大可不必当真,我那时中了些暑气,头晕难耐,便先行回去了,未向你打招呼,真是失礼了。”她嘴边挂着一抹明艳的笑容,语气柔缓。
等了半晌,他才抬头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无事,了吗?”
“嗯?”寒漓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关心自己,面上悄悄染上几许绯色,嘤道:“并无大碍,劳二皇兄挂心了。”
他轻点了一下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许诺。”顿了顿,继续道:“我,我不曾视为戏言。”
寒漓闻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话才好,半晌才愣愣道:“那,那,二皇兄要何许诺?”
宫诀清一窒,强忍下眸中隐忍的冲动,淡淡的开口道:“允我为你作画一副可否?”
她未曾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简单的要求,当即点头算是应了。
见她应下,他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竟隐隐显出几分喜色来,站起身道:“你随我来吧。”寒漓起身跟随,听风正要相伴,他的眼神便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寒漓会意,吩咐道:“你在这儿候着吧。”听风虽然担忧,却也不敢违逆,只得乖顺的答道:“是,公主。”
寒漓随着他进了一间偌大的殿房,只见内里陈列着数排黄梨木的雕花香柜,上面放着各式画具,还有很多连她都未曾见过的奇巧之物。
他见她好奇的张望着,难得的开口解释道:“这里有很多盛瑞国所贡之品,与我朝的颜料画具相比,大有不同。”
寒漓“喔。”了一声,想起某日在花园与他巧遇,见过他作画,那颜色当真是绚烂之极,如此想来,自己那时曾戏言央他为自己作画,莫非他,是记得那时的事,才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吗?想及此,她绝美的娇颜上,再次泛起红晕,又想起谨冰的话,若他对自己。。。
“坐。”他清清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打破了她的思索,她一下子被惊醒,仿若心思被人知晓了一般,更显娇羞,木木地听从他的话坐了下来,暗自恼怒自己今日怎地频频失态。却不晓得自己那娇羞无限的面容是多么叫人心动。
他在她的对面落坐,开始冲调颜色,她也不敢再做多想,端正地坐着。
坐着坐着,她又不免开始偷偷的大量起他来。多说二皇子与皇上最为相像,这话确实不虚,他的五官轮廓倒有七分与父皇相似。然而,她平日未曾仔细留意过他,此刻细细打量,她才发现,其实他与父皇是完全不同的。纵然五官轮廓相似,但那眉宇之间的气度风韵确实完全不同的。
父皇是天生的王者,霸气外露,不怒自威,尊贵若浑然天成,而他,眉宇间只有清淡寂静之色,他的眼眸,似极寒的冷玉,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漠。但久视之下,她却突然发现,那冷漠之下似还暗含着什么,可惜她再无法窥视下去,因为连她都无法穿他。
让她惊异的是,初晓他的隐匿时自己的怒气杀意,到再见他的恐惧疏离,此刻,在两人独处之下,这些感觉,竟全都烟消云散,女人灵敏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加害自己。防备之心,愈加消减,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柔倒在软椅之上,困倦地睡了过去。
宫诀清着她睡去,所有的冷漠几乎在一瞬间被打破,方才他知道她在偷偷的打量自己,因此竭力让自己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此刻她已睡去,而他的心底,也已柔软成一片了。不敢出声,生恐惊扰了她,加紧了笔下动作。
感到一阵酸乏,她渐渐睁开了眼眸,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外褂,上面有股极淡的香味,出奇的好闻,不觉令人心安,坐起身来,见他坐在不远处着自己且并未着外褂,当即明白,略有些尴尬的开口:“二皇兄,画可作好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应是。
她站起身来,因为长久地坐着,腿有些木麻了,一时站不稳,一个踉跄,险险将要跌倒。他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及时扶住了她,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静默之中,此刻,他们贴得极近,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
所幸他很快便松了手,说道:“无事吧?”,不知是否是错觉,沉稳的音调下似压抑着某种冲动。
她摇了摇头,脸上有些烧火,心下暗自恼怒自己这么如此轻易卸下了防备,为了缓解尴尬,她开口转移了话题:“二皇兄,可否让漓儿画作?”
他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她走到画前。当见那画之时,她那双美眸霎时睁得浑圆,略有些惊异地开口:“这,这是。”
他别过了头,似乎有些为难,清俊的脸上也泛起些许红晕,半天才轻声道:“这样的你,才是最美的。”
因为他的话,她的脸霎时烧红,着那画作,她半晌说不出话来。那画,作得极其逼真,仿若是银镜映照出的一般,而那色彩,也是前所未有的绚烂,直叫人目眩神迷!但重点是,画中的自己,并不是此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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