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璇的心跌倒了谷底,白影离去后,她推门而出,去了二哥沈正阳那里,大表哥已经北上了,她最信任的人,就剩下二哥。
沈正阳看着沈静璇一脸憔悴的样子,起身拉着她让她坐下:“妹妹你怎么了?”
沈静璇哭了:“哥,你一定要高中,我求你!”
“月儿,这种事,你不说二哥也会做到。快说说,谁欺负你了?”沈正阳温声软语的说着,那神情,简直像在对待一个找不到糖吃的小娃娃,满是溺爱。
沈静璇任由她二哥给她擦干泪水,她心里很慌,很愤怒。
推测出上辈子自己家破人亡的惨剧居然有戴氏的参与,她怎么能淡定。
良久,沈静璇惊觉二哥是要参加春闱的人,这种事不能说出来,因为这一定会影响他的心情。
她便找了个由头,胡乱说道:“没什么,刚才做了个梦,梦见郭大哥得了状元,你只是榜眼,梦里正被郭大哥嘲笑呢,所以我哭了。”
啊?沈正阳愣住了,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二哥才不会输给他!”
沈静璇看着沈正阳立马回到了书堆里,终于松了口气:从今往后,绝对不能再失了分寸,不能。
翌日下了一场大雪,冰冷的北风,将沈静璇原本萧瑟寒凉的内心,吹得更加狼藉一片。
孟承渊来了,沈静璇这里有什么动作,他都会得到一份来自白影的报备。在得知戴氏的事后,他不放心沈静璇,走正门。正大光明的来看望他未来的正妃。
莫钦岚命人将屋里的地龙烧得暖意昂然,孟承渊脱下外袍,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他只想跟沈静璇说几句话。
莫钦岚带着人退下。大儿媳魏华一步三回头,死死的盯着沈静璇,也盯着眼前这个差点就成为她枕边人的男人。
她恨,是沈静璇夺走了属于她的荣耀。
沈静璇毫无觉察。
让魏华做太子侧妃,不过是皇后随口说的一句话,沈静璇不知道魏华也是个有野心的。更是混忘了,一向出尘绝世、翩翩如谪仙的清风,早就是京都万千闺阁女儿的梦中人。
而如今,清风出世了,是大辉朝地位仅次于轩宇帝的男人。这样的金龟婿,多少人盼得双目血红。
沈静璇因为自己的稳操胜券,而忽略了落败者的怨念,这也是人之常情。
再者,一个魏华,她还不至于大动干戈去防范,何况魏华已经是她的大嫂,她不会恶意去揣测什么。
她就这么保持着参拜的姿势。由孟承渊扶了起来。
当着众人,两人该尽的礼数一个都不含糊。
此时,众人退下。孟承渊拥住沈静璇,发梢上的寒气在温暖的空气中凝结,化作水珠,滴在了沈静璇睫毛上,仿佛是她的泪水一般。
孟承渊知道,她其实没有哭。因为她已经哭过了,在沈正阳那里。她的一举一动。他基本都知道。
他无法在第一时刻陪伴在她身边,只能在第二天赶来。
如今东宫的事务越来越繁忙。轩宇帝为了历练他,放了很多权限给他,让他去安排,去定夺。
孟承渊很努力,昨天忙着布置飞蓬与莫启安出使北国的后续事宜,熬了一夜都没睡。
天亮时分,事情张罗完了,他才匆匆赶了过来,打算好好陪陪眼前的小女子。
沈静璇依偎在他怀中,贴在他胸口:“清风,我害怕。”
“你还有我。”知道她在怕什么,却无法给与更多的安慰,话语在某些时刻是苍白到让人抓狂的,好比现在。
除了告诉她,还有他在,孟承渊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语句来表达。
戴氏再不堪,也是将沈静璇拉扯到十二岁半的长辈,他知道沈静璇无法面对这样的事,所以才会让莫等闲去处理。
因为,换了沈静璇自己去处理的话,也许在质问出口之前,她已经被“亲人相杀”这一事实击溃了。
而孟承渊,在经历了上一世的惨败之后,对手足相杀的恐惧,一点不比沈静璇此时的恐惧轻微。
这世上,只剩他能懂她面对戴氏时的无措,也只有她才会明白他面对二皇子时的挣扎。
如果没有权与欲,这个世上,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血流漂杵的惨剧?
如果没有利与贪,这个人间,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撕心裂肺的背叛?
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我想出去走走。”沈静璇抬起头来,看着孟承渊,她尚未出嫁,孤男寡女在屋里待的时间太长,总归是不好的,她不想再给别人机会将她踩在脚下。
孟承渊点点头,将自己的紫貂大敞披在了沈静璇身上,沈静璇不肯,他却也很固执。
双方相持不下,最终出现了滑稽的一幕,那就是,孟承渊在沈静璇的坚持下,披上了沈静璇的银狐披风。
两人相视一笑,推门外出。
孟承渊摆摆手,让内侍们老老实实在游廊上候着,他则搂着沈静璇,顶着风雪,踩着积雪,向后院走去。
两人来到后院的凉亭坐下,秋香已经康复,从前院一路小跑着赶来,给两人在石凳上铺上坐垫,又让随后而来的秋芬和百灵将保温食盒里的糕点茶水端上了石桌。
三人都是沈静璇从将军府带回来的,安国公府的丫鬟们,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却分毫都近不得沈静璇的身。
不消沈静璇嘱咐,这三人自发的就很严谨了起来。谁找她们打听沈静璇的喜好,她们都避而不谈,嘴巴紧得连高氏都唏嘘不已,连叹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