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戴氏在一大家子面前,跟着教引嬷嬷学习怎么伺候公婆,怎么服侍婆婆用膳,又该怎么给婆婆捶背捏腿。
一全套功夫下来,戴氏觉得浑身就要散架了,而真正苦的,却是心里。
她指望着莫等闲帮她说句话,奈何却迟迟等不到,她指望着女儿莫晓鸾能打动夏氏,然而莫晓鸾也被夏氏安排了跟教引嬷嬷学规矩,在戴氏忙碌的时候,她也没闲着。
到了日暮时分,戴氏苦着脸,终于是忍耐到了极限,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莫等闲见状,终于是有些动容,毕竟是多年夫妻,他这一辈子,也只得这一个女人而已,他与戴氏,还是有过很美好的的。
这时候,他见戴氏倒在了地上,用眼神征得夏氏的同意后,迈步上前,俯身将戴氏抱回了卧室。
镇南王自始至终没有插手这样的内宅之事,处处以夏氏为尊,而孟可娟,也不想让戴氏过于难堪,一早寻了由头回了大学士府。
是夜,戴氏脸色惨白地哭了一整晚,莫等闲劝了几句无用,便早早睡了。
沈静璇回到秋月阁,从秋芬那里听说了戴氏的事,不由得叹息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样也好,戴氏在小错时便得了教训,总好过将一家子折腾得鸡飞狗跳了才有人来整治她。
不得不说,夏氏还是很雷厉风行的,逮住了戴氏的命脉,知道她不敢违逆莫等闲,便让她当着莫等闲的面学规矩,当真是打蛇打到了七寸。
戴氏会成为蛇吗?如今看来,只希望她谨记今天的事,不要再与冯家姐妹过从甚密就好。
沈静璇叹息着歇下。
翌日,莫钦岚上门,沈静璇早早被叫了过去。
这几日安国公府安静得出奇。一直没有那边再闹事的消息,沈静璇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这时候莫钦岚带着子女来了,显然是要请夏氏的。沈静璇恭敬地请了安,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沈正阳。
兄妹俩眼神一交汇,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互相点点头,便作罢。
夏氏板着脸,语气冰冷,对莫钦岚爱答不理,只招呼着大外孙女沈静玲上前。
“昊哥儿是嫡长子,他的婚事,我不好过问。就让你婆母帮你参谋吧。玲姐儿是嫡长女,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倒是有个好人家想推荐给你们。”夏氏抚摸着沈静玲的头发,缓了缓,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是谁家。
莫钦岚赔着笑脸:“母亲做主就是。女儿听您的。”
“哼!早知道听我的,会有今天这些糟心事?你呀!”夏氏恨铁不成钢的朝莫钦岚指了指,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到底是自己生的,这些天冷落下来,想着这个不懂事的女儿也该明白些事理了,夏氏便没再说什么责备的话语。
莫钦岚依然笑着,温顺地点点头:“母亲教训的是。女儿错了,一定改。敢问母亲看上的是谁家的公子?”
“我先问你,舍不舍得女儿远嫁?即便你舍得,你婆母会不会有意见?骏杉那边又是什么想法?我虽有意给玲姐儿说个好人家,但也得看你们的意思,我只是举荐。并不想越俎代庖。”夏氏说着,让沈静玲坐下。
沈静玲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听外祖母的意思,要让她远嫁?她不想啊,只是此时。这么多人都在,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也不好说什么。
莫钦岚想了想,道:“骏杉疼惜女儿,母亲您不妨先说说,女儿回去跟他们再琢磨琢磨,毕竟是婚姻大事,也不是哪一个人说行就能作准的。”
“也好。我看中了前丞相郭逊的长孙郭少康。郭丞相是如何下台的,你也知道,虽然如今郭家被方家打压得抬不起头来,但那郭家也是百年望族,退居南疆后,还是很有建树的。我看重的,是少康这个孩子的人品才学和心性,有机会,相看一下再决定吧。”夏氏叹息一声,为郭家也为如今的政局。
莫钦岚听后倒是一愣,好大会子才转过弯来,下意识就想回绝:“母亲,方家处处挤兑郭家,玲姐儿去了郭家,又如何能过得好?”
“这就是你这个当母亲的所有的见识?方家能长久?郭家会一直被方家压着?他方家想彻底在大辉朝站稳脚跟,没有我莫家的助力,他能行?”夏氏不满地瞪了眼莫钦岚,有些失望。
作为一府的主母,莫钦岚的种种表现,都不如夏氏的意,夏氏也知道,这是因为高氏长年不管事,将莫钦岚纵容成了这样。
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又因为长年在南疆不得回京,无法督促莫钦岚改正错误,经年累月的,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夏氏不是不懊恼的,因此,她是对沈静玲的这门婚事抱有了极大的期待。
让沈静玲远嫁南疆,在夏氏身边成长,夏氏能看着,别让这个外孙女再长歪了,要督促她成为一个当之无愧的主母才好。
待时机成熟,郭家、莫家与沈家三家联手,还愁压不下一个刚刚起步的方家?
莫钦岚哪里晓得夏氏的这些考量,她心中很是不舍,长女远嫁,二女儿与自己又有着多年隔阂,她这个当妈的,岂不是要寂寞了?
沈静玲没有吭声,沈静璇却有些了然地看向夏氏。
不得不承认,这门婚事如果成了,将是一门极其成功的政治联姻。
据沈静璇所知,上一世,郭少康曾拜访过孟承渊,那时候,他便表了忠心,愿意倾郭家所有,助太子与二皇子对抗,而站在二皇子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