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隐在石头后的那个黑衣人立刻警觉起来,朝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身边的人会意,立刻匍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窄窄的山道,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准备随时要扑上去撕咬猎物般的专注,脸上的刀疤也显得格外狰狞起来。
那山道两边郁郁葱葱的松树,像列队的士兵一样肃然而立,只有少许的嫩条,在软绵带着丝丝清香的风里轻轻摇摆。
过了一会儿,视线里并没有出现什么马车,就连马蹄声也消失了。
这条山道太窄,马车根本不可能转头回去。
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卧在草丛里的刀疤男人一个跃身,跳了出去,上了山道,见那马车停在原地,马夫坐在那里打着盹,似乎并没有要继续前行的意思,心里一阵不解,不耐烦地上前问道:“喂,你在这里干嘛?”
你在这里,老子怎么射你的马?
等等,这人是老子要等的人吗?
“哦,这位公子请了,赶道累了,歇歇脚,有事吗?”阿福坐在马车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车上就你一个?”刀疤男人愣了一下,怎么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啊!
“不,还有两个?”阿福笑眯眯地指了指后面的车厢。
刀疤男人疑惑地看了看他,确认他神色正常。才猛地掀开车帘往车厢里看,顿时哭笑不得,车厢里怎么有两只羊?
而且。那两只羊还正卧在那里睡觉!
“嘿嘿,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往塘沽镇送羊,也没别的事情,所以就顺便偷了懒。”阿福不以为然地挠挠头,又道,“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看不出你小子是个偷奸耍滑的,识相的赶紧滚。你他娘的占着道,别人怎么走?”刀疤男人心里一阵恼怒。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阿福连连点头,跳下马车,慢腾腾地赶着马车往前走。
刀疤男人白了他一眼。也愤愤地走到藏身处,低声对隐在石头后面的男人说道:“检查过了,车上只有两只羊,没有别人了!”
“那就继续等,我不信,他们能插翅飞了!”黑衣男人一挥手。
两人又立刻隐进了石头后面。
马车慢慢地拐过那道弯,绕过那条河,朝大道奔去。
山道靠山的一侧,有数条小径顺势而上。不动声色地消失在茂密的树丛里,不见了踪迹。
小径上,两个身影急急走来。
直到见山下的那条山道被远远地抛在脚下。才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累了就坐下来歇一会儿!”郑仕奇擦了擦额头的汗,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见她也是香汗淋漓的样子,笑道,“天黑之前。肯定能到你家。”
“咱们在这里,他们看不见咱们吧?”卢晓娴有些担心地拨开树枝。往外看,依稀看得见对面山坡上有两个晃动的黑点。
“放心,咱们在树丛里,他们看不到咱们。”郑仕奇走到一块大石头前,拉着她坐下,又从布包里取出一只鸡,扯下一条鸡腿,递给她,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吧!”幸好带了两只鸡。
“嗯。”她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吃起来,一听要回家,光顾着兴奋了,早饭也没怎么吃饭,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我早就看出你饿了!”他掏出手帕替她拭了拭嘴角,展颜一笑,又道,“慢点吃。”貌似自从嫁到他们家,总是吃不饱的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问道:“对了,刚才你怎么知道马车不能过那个拐角?”
“这条路,我走过一次,所以有些印象,若是设伏,拐角处则是最佳的选择,因为过了拐角,有一处深谷对咱们很不利,而且马车又不能拐弯,所以只能铤而走险地往前走了!”郑仕奇收住笑容,回头望了望山下,又道,“我已经猜到是谁了,想不到他还是这样沉不住气。”
“你是说李成田?”卢晓娴沉声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郑仕奇淡淡一笑,“难道你不觉得他的嫌疑最大吗?”
卢晓娴低头不语,看来李成田对郑家的仇恨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怎么?你不信?”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他不以为然地笑笑。
这样也好,省得她成天认为那个李成田是好人。
“不是不信,而是觉得有些意外。”该来的始终会来。
“等回门以后,我会亲自去拜访一下他,看他到底想怎么样!”郑仕奇叹道,“若是他再变本加厉地挑衅我们家,我绝对不会跟他客气。”
柳氏非要等他接管家业以后,再把此事透露给郑佰成,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家里的家产而已。
山顶上的风还是有些冷的。
两人稍作休息,便又开始往上爬,他们需要爬过山头,然后爬到山的那边。
阿福的马车就等在那里。
女儿回门是件大事。
卢家早已经是一片忙碌。
忙着杀鸡宰羊地招待新女婿。
只是等了又等,算时间也该到了,却依然不见女儿和女婿的身影。
罗氏和卢明峰开始着急起来。
都过了晌午了,怎么还不回来?
“大概是路太远吧!”孟老太太安慰道,“这走路呀,最没个准数,怕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从塘沽城到卢家村最快也要两个多时辰,得走上大半天。
“我去看看!”卢明峰二话不说,套了马车奔了出去。
“我看还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