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霏漠前上前去扶住虬髯大汉,担忧的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苏霏漠在刚才虬髯大汉攻击张嫂等人时,十分的镇定,好似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只是全力配合虬髯大汉的进攻,在张嫂的手被虬髯大汉拧住之时,苏霏漠便趁势摆脱张嫂的控制,侧身、后退。不慌不乱,不给敌人可乘之机,不拖累虬髯大汉的进攻。苏霏漠明白虬髯大汉突然发难,却选择这种奋不顾身的打法,是为了救她。所以,苏霏漠更不能成为她的拖累,第一时间保全自身,就是她能为虬髯大汉做的最好的相帮。
当苏霏漠从战团中抽身退出时,张嫂已被虬髯大汉折断一臂,敲钟妪也被踢飞手里的匕首同时被击倒,冯氏被这几人的攻击波及,第一时间昏迷,生死不明。
此时虬髯大汉再不掩饰声音,傲然的道:“不要紧,她两人还奈何不了我。许妪,费尽心机也不过就这么两碟小菜,还不够我一口吃的。”
苏霏漠已经看到她悄悄擦掉嘴角血迹的动作,知道绝对不似她嘴上说的这般轻松,她受了伤。苏霏漠虽然担忧,但知道此时大殿里的情况未明,不好声张她的伤势,便不动声色的上前挽住虬髯大汉的手臂,暗中搀扶住她。
此时大殿里的形式随着虬髯大汉的突然倒戈,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刚才悄然围攻过来的黑衣人,没有对陈二等人动手,而是效法当初埋伏在护卫里面的那几个内奸,对黑衣人动起手来。不知何时,后来的这些黑衣人,每人手臂上绑了一条红色的缎带,和最初大殿里的那拨黑衣人出别开来,免得造成误伤。
扎红色缎带之人,这番突然袭击所造成的伤害,远比当初那几个背叛的侍卫要大的多。一是这次动手的黑衣人数较多,二是陈二等人对那些从苏庄跟过来的侍卫,早就留心防备。三是扎红带的黑衣人发动的突然袭击,对最初来的这拨这伙黑衣人来说,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陈二等人,仿佛是被逼出了生命中全部的血性和悍勇,攻击忽然间凌厉了起来,大殿里被荡起的漫天尘土,刀兵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大有秋风扫落叶之势。这种集体性的对决,只要有一个点溃败下来,整个形势便如江水决提般不可挽回。
陈二等人越战越勇,就连在外围趁机抽冷子,给里面黑衣人使绊子的道士们,也信心倍增。手里的棍棒和砍柴刀,挥舞的更有劲了。
苏霏漠悄声道:“姨母你怎么来了?阿娘那边可有事?”
带领后来这拨黑衣人进入大殿的这个虬髯大汉,就是步颜。当步颜进入大殿之时,苏霏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步颜这个扮相,是今早苏霏漠相助的结果。她怎么会认不出来,认出来的同时,即为她带人及时赶来,感到欣慰,一方面又忧虑起来。
因为原先的计划里,并没有步颜来飞云观相助这样的安排。也就是说,步颜来此,要么是受康氏的差遣,要么是她自己执意而行。无论是哪一种,苏霏漠都担忧此时留在苏庄里康氏的安危。有了那番前世的预言,苏霏漠对康氏的安危,几乎达到了草木皆兵的境地。所以,这次飞云观之行,苏霏漠才执意让康氏留在庄子上。
“你放心,我出来时就安排妥了。来这之前,我又回去了一趟,就算许妪闹幺蛾子也不怕。”
这时就听陈二口中打了一个呼哨,腾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手势。在场的苏霏漠这边的人,五人或六人一组,就近集结,把原来的黑衣人割裂成几个小块,使他们首尾不能不能相顾。每个小组之间,结成有规律的联系,他们背与背相抵,互为奥援。即能照顾彼此小队之间的人,每个小组之间也可以互相照应。
苏霏漠抬头看着大殿里结成若干方队的小组,蹙眉沉思了起来。
“这陈二还颇是个人才,这个法子,是他想出来,并且在外面时,现场演示了一番。虽然是临时凑合的队形,现在看还是有些用处的。”苏霏漠听步颜这样讲,心思到更沉了两分。这般心思机敏之人,若是一直与她友善倒还罢了,若是……苏霏漠越是发现陈二的本事不小,对陈二的把握越是不大。
苏霏漠是被这些接二连三的背叛弄的胆寒,虽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内心里也难免惴惴不安。
这时,站在站圈外围的那些侍卫,拔出佩刀,一改刚才旁观的态度,加入攻击黑衣人的战团。
步颜看到这,忍不住撇撇嘴,很是不屑。
苏霏漠却淡然一笑,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这些侍卫在主人受到围攻之时,选择旁观,这对侍卫本身是不可饶恕的。但是自身的生命和今后的富贵荣华那个更重要,在每个人心目中的选择都是不同的。这些人和她原本没有什么恩情,就算在生死攸关之中,弃他而去,苏霏漠也并不想指责这些人,毕竟这些人还没有背叛她。尤其现在还处在大敌当前的局势下,苏霏漠更不想追究。
最后战斗结束的时候,天已放亮。大殿里那些负隅顽抗之人,都已伏诛。
苏霏漠缓步来到大殿外的空台之上,她的身后跟着一队仆使和黑衣蒙面之人组成的侍卫。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大殿里那些仆妇,都被这骇人的场面吓得不停呕吐。苏霏漠也想吐,她拼命忍住胃部的不适,离开大殿。步颜和陈二留在里面善后。
苏霏漠早把面上的幕离拿下,她踮起脚尖,眺望着天边那一抹醉人的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