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自家主子历练贴身小厮里,若说霉人,那一定漏不掉杨四这厮。t/
这段日子,经过杨四耐心十足的软磨硬泡,时不时还掺着几句糖衣炮弹,惹得他爹的立场有了些许松动,可他娘似乎异常坚定着她原本的立场。
不止是没得商量,还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天晚上,他娘裹着笨重的袄子,与前几日一般,送来美味的饭菜,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屋外,顺着灯火的印记,模糊影像在七成透明度的石窗上显得别具一格:杨四正安静地一口一口解决掉她送过去的饭菜。
直到杨四屋里的灯熄了,感觉到黑暗中的他摸上了床,躲在隐蔽处的杨婶嘴角强忍的笑意才肯肆无忌惮的散开,神色里再没了愁恼,反而被一派轻松的得意之色替代。
而灯火印记里隐藏的影像,原本该到杨四肚子里白花花的米饭依然在海碗里,冒着热气的菜已经冷却,却没有少上半根。
杨婶离开屋里后,杨四就注意着她的动静,听到行走的步伐很快就断了,他就知道她并没有离开,她脚下发出来的动静告诉他,她正在哪个地方监视着他的举动。
从她送饭菜来的那一刻,就可好像有什么地方对不上号。
就在刚不久,他还因为她依旧沉默的态度,而独自回房生着闷气,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就亲自送来了饭菜……不得不说,这也太不符合她的作风了。
寻常时候,他娘俩若闹了矛盾,不管对错,都是他先认错,她才顺着坡下,心底的气才会顺。
盯着饭菜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
她却好像把他盯饭菜的举动,看成他饿坏了的意思,她没有催促或说什么,或者说怕他看出异样来,只送了饭菜就离开了。
不得不承认,她的态度又太过怪异,她明显还生他的气,却不是命令式的让他吃饭,而是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那一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送来的饭菜有问题!
他决定跟九郎君一起离开孤州,这是他一直期待着的事,从进了千府,得知郎君、娘子们会有机会外出历练后,他就一直期待着。
她比谁都清楚他的期盼,可今晚她却一句话都没说,只给他送来饭菜——不过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她大概没想到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听她知道她的孩子是个人精的话,她绝对会边着法子对应,死磕到底!
带到夜深人静,杨四才猛地从床上坐起,迅速下床收拾好四方桌上的饭菜后,往被子下藏了枕头,伪装成床上有人睡着的状态。
然后迅速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藏在床底的包裹,偷偷猫腰溜出了屋子。
站在大杂院里中央,往四周环视一圈,眼里到底有了不舍的情绪。
情绪过后,他重新迈开了步子,不如先前溜出自己的屋子般轻快。
他知道,只要走出了大杂院,就相当于走出了孤州这片土地。
因为作为千府的管事,明天一大早将会是他们一年中繁忙那一两天,说是脚不沾地的从早忙到晚也不为过,他娘最多只有打开的房间从里瞅一眼时间,也就是说,只要在离开之前不与她碰头,就出不了差错。
可谁能告诉他,这深更半夜的,苏浅为何会在九郎君的院子里,还是以生擒他的姿势……
肩上的包裹一个没留意滑到手臂上,他半张着嘴,眼目圆瞪,讶异地指着苏浅的鼻子,口齿不清道:“你、你你……你怎么在会这里?”
苏浅在知道被她擒住的人是杨四的时候,就松开了紧箍着他手腕。面对杨四的质疑,她眉微挑,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拭手。
好在她出手的时候,时时警醒着她身在千府的现实,刻刻警惕着不能闹出人命的事实,要不一个不留心,杨四的小命就该断送在她手上。
等到手上不那么难受,她抬眸问他:“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杨四知道她有洁癖,也就不计较放开他后所做的一系列动作,可该计较的必须要计较,底气有了,声音也拔高一个音阶,反问道:“这话不是我问你的吗?”
苏浅淡淡地看着他,看到他浑身发毛的时候,开了口:“之前我已经说过。”
杨四突然想起她说过的……她会以保镖的身份融入到这届历练中,难道,难道说。
只听她突然出声:“你猜的没错,我现在的身份是千九郎的暗卫,在千府历练结束以前。”语气一顿,话锋突转,“你,是瞒着杨婶偷偷跑来的?没能说通杨婶?”
杨四把包裹出重新挎到肩上:“不是没说通,是她老人家根本不听我说,今晚还灌了我一大把mí_yào……”面带委屈的吐槽,好像想到了什么,问,“你怎么被派到九郎君这边了?”
苏浅语气有些怪异:“恰巧我被选剩下了,而九郎君没得选。”
杨四瞪眼,嘴里的话儿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我还以为六郎君不会放过你……”
苏浅冷瞥了他一眼。
杨四一惊,立马正经起来:“我的意思是幸好六郎君没带走你,要不我家郎君可不亏了……”
话题突然冷了下来,苏浅的视线移至别处,看着满院子欣欣向荣草木在冷风中屹立不倒,自来了这个院子,她就有了满腹疑问。
顿了好一阵子,她问:“这院子与千府其他院子为何这么不同?”
杨四一听这个问题,眯着眼笑与荣有焉道:“别致吧!至于原